王鉷虽然是被几人冤枉,没有指使谋反,但他平日在京城的恶行,在这个时候被众人一一说了出来,听起来却又是不同。
皇帝怒气未平。
李九州也觉得王鉷有些惨了,但转念一想,他荣华富贵已享尽,平日还这般横行霸道,也是罪有应得。
心中对王鉷的一丝怜悯之情也就随之消失。
杨国忠还不甘,朝安禄山、陈希烈使了个眼色。
“圣人,那李右相之事该当如何处理?”杨国忠轻声问到。
皇帝似乎想起什么来,转头看着李林甫。
收拾完了王鉷,该轮到李林甫了。
“李右相,说说你的事吧。”
李林甫在此时露出了他那尽职尽忠的微笑。
“臣不知圣人所问何事?”
皇帝耐着性子,“杨卿,你与他说说吧。”
杨国忠话语犀利,也不拐弯,“据邢縡招供,王焊作乱,指使之人,亦有十郎,十郎勾结阿布思,暗中结为父子,欲图谋反,有安节度使和阿布思旧将为人证。”
“不错。”安禄山亦轻声说到,声音轻得跟他肥胖的身躯甚是不符,说完却偷瞥了一眼李林甫。
“李右相,你待如何解释?”比起王鉷,皇帝似乎很愿意听李林甫解释。
李林甫心中已明白是怎么回事,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回圣人,臣与阿布思约为父子不假,但那是在阿布思叛乱之前的事了,阿布思叛乱之后,臣便与其断绝了父子关系。”
李林甫说着,又看了一眼邢縡。
“至于此人,先前臣已说过,若是王焊是受臣指使,那日王焊怎会带人到我府上行凶。”
皇帝听了,觉得也是这么个道理,点了点头说道:“李右相言之有理,你为国尽忠,劳苦功高,但也不可太肆意妄为,王焊作乱一事,我不管你知不知情,念在你这么多年来忠心耿耿,我便不怪罪于你。”
皇帝语重心长的说完这番话,起身便要离去。
他虽没有治李林甫的罪,但心中已有了芥蒂。
杨国忠、安禄山、陈希烈却慌了。
三人忙上前拦住皇帝。
“怎么,你们也想拦我?”皇帝看了看三人。
杨国忠躬身说道:“回圣人,谋反之罪当诛,当前人证俱在,十郎口说无凭,简单一番话便将自身置于事外,难以让人信服。”
安禄山亦说道:“事关社稷安危,圣人不可一时心软。”
皇帝将眼光扫了一圈,瞥见了一旁沉默不语的李九州。
“李少尹,你以为呢?”
这是个扳倒李林甫的绝佳机会,若此时不治李林甫的罪,恐怕他回去后便会加以报复。
李林甫是个心眼极小之人,他若报复起来,几人还真怕不是对手。
但是看皇帝这样子,显然是有意放李林甫一马,这下问到了自己,李九州甚是为难。
高力士走到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角,“李少尹,圣人问你话呢,当着圣人的面,但说不妨。”
李九州无奈,只得模棱两可的说道:“臣乃是办案之人,素来只相信证据,臣认为,此事还当彻查。”
“不是已经彻查过了吗,还要怎样查,行了,你们也不用再说,如何处置王鉷,京兆府看着办吧。”
皇帝又看了一眼尚在瑟瑟发抖的邢縡,“至于他,拖出去斩了吧。”
皇帝说完,拂袖离去。
金吾卫奉旨,即刻将邢縡拖了出去。
伴随着邢縡的声音:“李九州,你骗我,你不得好死……”
御书房内安静了下来,几人面面相觑,这一下,场面就尴尬起来了。
这次是已经闹翻,几人算是公然和李林甫为敌了。
李林甫率先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几人也一同来到了杨国忠府上,商议后事。
沿路无话,直到府中,屏退下人,这才敢说。
杨国忠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不忘稳定军心:“事已至此,骑虎难下,咱们更当同心协力。”
“杨公所言极是,他李林甫又不是有三头六臂,不用惧他。”安禄山这话说得自己都没底气,说完还不忘看看四周,生怕隔墙有耳。
“好,咱们再从长计议。”陈希烈也表态了。
杨国忠问鲜于仲通:“鲜于公如何认为?”
鲜于仲通早吓坏了,此时哪还敢说话。
见他不成气候,杨国忠甚是恼怒。
李九州也不等他问起,先自开口说道:“圣人这次虽未降罪于李林甫,但李林甫其实已输了一半。”
几人都是一愣,“此话从何说起?”
李九州简单分析了下:“圣人嘴上不说,心下已怀疑起他了,而且将处置王鉷之事交给京兆府,这便是在试探我们。”
杨国忠听不明白,问道:“为何是试探?”
“眼下,王鉷杀或不杀,都是个难题,诸公当趁圣人怒气未消,继续上奏弹劾王鉷。”
李九州看了看几人,继续说道:“王鉷若死,几位便少了个对手,这不是李林甫想看到的,所以,他定会想尽办法放王鉷一马。”
几人异口同声问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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