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雪飘飞,染白了整片仙女林,大风呼呼地吹着,卷起地上的积雪,在山林间翻飞旋转。
偶尔传来几阵树枝被雪压断的咵啦之声,整个山林隐隐地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清晨,仙婕醒来,习惯性地探出右手伸向石床外侧,上下摆动了两回,感觉空荡荡的。
一时便紧张地坐立起来,往床外侧看去。宗正已经不在石床,石床之上只有一件洁白如雪的外套,外套由白狐皮制成,颇为精致,旁边留有一封信和一副玉镯。
仙婕急忙拾起那封信。
只见信封上写着‘仙儿亲鉴’四个字。
仙婕从未想过心爱的正哥哥会离开自己,故而,见到此种情形还满心欢喜地想道:“正哥哥留下精美的狐皮外衣和一封信,难道是要给我什么意外的惊喜?”
想到此,便急忙拆开信件,只是愈看则脸色俞变,变得愈加难看。
只见上面写道:
“仙儿,当你拆开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仙女林了!我思虑了很久,也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离开。天气寒冷,送一狐皮外褂以御天寒,镯子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替我好生保管,正哥哥只是暂时离开,一定还会回来。望你勿以为念,静待我归,切不可独自出来!另照顾好神狼!正哥哥留笔!”
仙婕看罢,立时觉得天旋地转,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正哥哥会离开仙女林,会离开自己。
一时激动,仙婕竟不顾洞外的严寒,赤着脚丫便追出洞外,神狼紧跟其后。
茫茫雪地,四周空荡无比,脚下的寒冷已经无感受,仙婕只是继续往前跑着,就这样跑着,跑着。
仙婕边跑边呼喊道:“正哥哥.....”
已不知跑了多远,也不知呼喊了多久。
偌大山林,只余无尽白雪,空寂无所回应。
仙婕喘着气,一时便觉呼吸不畅,倒在了雪地之上。
“正哥哥,不要离开仙儿!”嘴里还微微地呼唤着,一颗热泪顺着眼角滑落,滴落在冷透骨髓的冰雪之上。一时焦急加上风寒侵体,仙婕晕了过去,缓缓闭上了眼睛。风雪仍旧下个不停,似乎要把仙女林覆没的样子。
过了一个多时辰,仙婕迷糊中感到一阵温暖,她误以为宗正听到自己的呼喊回来了。
于是立时起身,却只看到神狼趴伏在自己的身上帮自己抵御四周侵袭而来的寒冷。
仙婕摸着神狼宽大绵柔的头,一时眼睛里又流出了晶莹的泪珠,将神狼的头紧紧拥住,满是伤怀柔情。
她知道自己心爱的正哥哥真的离开了,她坐在地上,呆呆地楞了半个多时辰,雪花飘落在她的乌发之上,白黑斑驳,渐渐地,雪花融化,沾湿了头发,雪水渗着发线,滴落雪地。
待缓过劲来,仙婕便领着神狼赤脚返回洞中,雪地上留下一排足印,雪花落在足印之上,渐渐地那些足印也变得模糊,继而消失了,没有了踪迹。
仙婕穿起鞋子,看到床沿的白狐皮褂,便伸手取了过来,抱在脸畔。陷入茫然的失落之中。守候一旁的神狼两眼直直地盯着仙婕。
宗正在风雪之夜背着火炎剑离开仙女林,天明时分来到了一片竹林。
那里正是他儿时居住过的竹林。
白雪曼舞,四周寂寂。
宗正来到茅屋之前,屋顶上积着一层白雪,竹门已经破旧,宗正轻轻地推开竹门,一张熟悉的竹台映入眼睑,宗正摸着积满灰尘的茶杯,看着屋中陈设的一切。
眼中尽是儿时和娘亲的回忆,眼睛便渐渐湿润了。
看到竹台上的青碗,宗正回忆起了许多往事,有一年,娘亲病倒后瘫坐床头,自己亲自熬药,就是端着这个青碗一勺勺往娘亲嘴里喂药,娘亲伸出孱弱无力的手轻抚着自己的半边小脸,满眼尽是泪水。
宗正来到床边,从底下取出一个灰尘遍布的木箱,打开后取出一只摇鼓,手中晃荡了两下,叮当的响声唤醒了儿时的记忆,不免睹物思情,又陷入了回忆。
待宗正回过神来,便放回摇鼓,把箱子推回了床下。
站起身子,用手轻轻触摸着身边的一切熟悉的物体,尽管它们积满灰尘,尽管它们破旧不堪。
宗正眼里噙着泪水,往日的母子温情似乎从未离去。
来过小屋,转而,宗正便来到娘亲坟前。
七年了,周遭一片银白,宗正依然记得那座坟大抵的位置,见着一处稍凸的丘土,宗正便来到丘土旁。
看着写有‘娘亲涂依苓之墓’的木牌已经倾斜,宗正一阵愧疚和庆幸,愧疚是因为自己的不孝,庆幸是木牌幸好还在。
宗正用力矫正稳固了一番木牌,随后跪倒在前。
“娘亲,正儿不孝,让您在这个冰冷的地方一躺就八年,请您原谅正儿的不孝。”
说完便连续磕了三个响头。
待起身,想找些鲜花,无奈却已经深冬腊月,周遭枯寂一片,只有白茫莹雪。
宗正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触摸着木牌,从‘娘’字一直触摸到‘墓’字,仿若触摸着娘亲温和的脸一般。口中念道,
“娘亲,孩儿如今已经安然长大,上天对我不薄,正儿因缘际会学会了两位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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