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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个士兵忍不住大呼了一声。

“凭什么?”叶富哼了一声,口中嘟囔,手上却是丝毫不慢。

眼睛朝着身边一瞟,指头轻轻一勾。早已对他再熟悉不过的靳一川二话不说,利落的将弓箭递过来。几乎只是眨眼的工夫,叶富引弓搭箭,所有人都只来得及看到一道灰白色的光从眼前闪过,随后便是‘啪’的一声。

待到随着声音转头看去的时候,原本骚动的校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只见人群背后,一棵不算太粗壮的树上,羽箭深深扎在树干内,后头只露出了三分之一,兀自轻轻颤动,发出一阵极轻的嗡鸣。而那位出头大喊的士兵刚刚头上所戴的兵笠,此时就被羽箭死死地钉在树上。

“凭这个,够吗?”叶富的嘴角泛着冷笑,将三石弓递还给靳一川。

校场上鸦雀无声,原本叫得很响的那名士兵身体微微哆嗦着,勉强站立已经是不容易,而在他的脚下,已经肉眼可见明显的湿了一大滩。

不仅是士兵们,就连沈兆霖这个武举出身,素来自认为比世职出身的军官素质要好上很多的千总,都不禁心中骇然。

即便是没有一点儿战场经验的人也知道,弓的强弱,足以决定其射程和力度。只看叶富这一箭射出去的距离,以及将树干穿透,整只箭钉进去三分之二的力度,就足以看出,他那绝不是普通的战弓。

这样的强弓,平常人就算拉开都极为费力。即便是仗着力气大些,强行拉开了,也会因为部力气都用来拉弓,而导致肌肉颤动,无法瞄准。

但看叶富刚刚,明明是极为轻松的引弓射箭,且几乎没有瞄准的过程。一箭过去,精准的插中那名挑衅士兵的帽子,箭支飞出去,更是直接钉在树干几乎是横向中央位置。在这整个过程之中,没有伤到任何人。

这样的神箭手,别说在整个辽东军中是凤毛麟角。即便是鞑子兵,估计也没有多少能与其相提并论的。

凭什么?就凭这个!

人家这话就这么说出来了,整个校场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能说出半句相左的话来。

一箭惊心,刹那间,就镇住了所有人。

但对于叶富而言,他并不满足于此时的状况。

手指轻轻按在佩刀的把上,他慢慢踱步下了木头搭起来的检校台。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不禁飞快地让开一条路。

叶富一步一步缓缓地走过来,一直走到那名被射飞了帽子的士兵面前。

“你的姓名,籍贯,职务。”叶富站在士兵面前,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发问。

士兵愣愣的没有回答。

叶富此时却表现得极好脾气,等了片刻不见他回答,只是抬高了音量,却并没有动怒的意思,重新问了一遍,“你的姓名,籍贯,职务。”

士兵猛然间惊醒,看着近在咫尺的叶富,身子不受控制的抖了一下,用尽力气克制着颤动,回答道:“谢二狗,叆……叆阳人,正……正……正……”

“结巴。”叶富挑了下眉毛,轻笑道,“你不服?”

“小人不敢!”名叫谢二狗的士兵几乎是喊了出来。

“你不服!”叶富这一次用的是肯定句。

士兵张张嘴,半晌,低头道:“小人知错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子曰,有教无类嘛!”叶富说到这里,向下看了一眼,对着那一滩被水润得湿淋淋塌下去的雪,摇了摇头,“当兵嘛,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骑马射箭,就能打铳放炮。结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是……”他说着,又扫了眼那摊湿淋淋的雪,叹了口气,“我不歧视什么都不会的士兵,上战场之前,不会可以学,想学我都可以教。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歧视尿裤子的士兵。我没打你,没骂你,也没有弄伤你。战场上,箭矢飞来飞去是常事,不小心被射中了,受伤了,你也尿裤子?然后傻愣愣站在这里,等着鞑子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挂在马背上?”

士兵一动不动的低头站着,即便叶富说得很难听,他却没有半点儿反抗的意识。

叶富的脸色骤然一冷,瞪了他一眼喝道:“还傻站着干什么?等着老子给你洗裤子吗?滚下去把自己处理干净!窝囊废!”

说罢,他转身顺着原路回去,不再看那士兵一眼。等他走回到台子上再回头的时候,那士兵已经被同伴搀扶着走远了。

叶富冷哼一声,看着自己的部下们说道:“别以为我说的就只是他一个人!我等身在辽东,身为军人,拿着朝廷的军饷,保境安民这是本分!让敌人闻风丧胆,那叫本事!没被打死,先被吓死,老子手下,没有这么窝囊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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