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而言,只要是个青年男子,就已经是上等的兵源,哪里还轮得到挑挑拣拣?
可王致的纸上却明确的列着他招兵的要求,一条一条清清楚楚,在王致眼中,简直就是苛刻!
叶富却是神秘兮兮的笑了笑道:“照我这上面写的去润色就是了。不过,我可提醒你,让你润色,是为保证语句平实通顺,读出去百姓都听得懂。绝非是让你把我提的要求都润色掉!这些规则,有一条算一条,一条不满足,就不能在我的麾下当兵!”
王致表情冷肃,对叶富说道:“设若如此,那下官觉得,大人怕是很快就会沦为整个叆阳的笑柄!”
“哦?此话怎讲?”叶富问道。
王致回答说:“如此严苛的条件,如此危险的工作,若不是傻子,哪会有人来当兵?在叆阳当兵是要命的活儿,条件低些尚且招不到人,又更何况,您这……唉……大人,您若真的不想做,下官又不会逼您……”
“王经历,您误会了。”叶富说道,“我并非是脑袋烧坏了,也绝非食言而肥。不过,这件事情,我暂时还不想跟你多做解释,你只需要帮我把告示拟定好,不出十日,我便给你一个交代。”
王致长长的叹了口气,低下头,看着那纸上的内容直摇头。
突然,一声巨响从门口传来,惊得几人纷纷朝门口看去。只见靳一川气冲冲进来,对着叶富便说道:“大人,那杜福波也太不像话!整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您的坏话!这样的人,可是留不得啊!”
杜福波留不得,但叶富暂时却还并不想动他。
颁布连坐法的当日,叆阳堡内军中一些士兵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而到了当天晚上,就开始陆续有申请退出军队的士兵,甚至是低级军官了。到了第二天,眼看着退出的人并未遭到什么打击报复,一直在骑墙观望的人,也就纷纷站了出来申请退出。
叶富信守承诺,对于退出的人既往不咎。很快,整个叆阳军堡之内,名为三个把总,下辖满编论理应该是一千三百二十人的军队,从不足五百到锐减过半,到第二天傍晚清点人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两百多人。低级军官空缺较大,士兵更是不足用。种种迹象,让王致不禁觉得,这个军堡,怕是要不攻自破了。
而就在第三天早上,新贴出的招兵告示,更是印证了王致的设想,让叶富彻底成了笑柄。
“为扩充军备,补充兵源,以保境安民,护卫乡土。自即日起,募集新兵。凡有志报国之青年男子,无论户籍,均可报名。具体要求细则如下,其一,年龄限年满十五而未满三十;其二,身高需达四尺八寸以上,身体健康;其三,两刻钟内能行进二十里以上;其三,力能平举百斤重物;其四,安分守己,服从号令,无不良嗜好。”
叶富这番规定,几乎完是照搬后世北洋的募兵条件。他深知,想要练好兵,兵源极为重要,不容小视。但当天的情况,却似是狠狠地当众扇了叶富一个响亮的耳光。
设置在署衙门口的募兵处冷冷清清,反倒是又有一小撮的士兵抓住了可以脱离军籍的大好机会。
署衙内,叶富的日子并不好过。
作为千总的沈兆霖对于此事保持着沉默,而四个把总轮番来闹,已经让叶富烦不胜烦。关起门来谢客,却还要面对王致痛心疾首的质询。
“大人,下官早已说过,这办法是行不通的!”
可无论其他人反应如何,叶富对此却是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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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坐法颁布第四日清晨,集合在校场上的官兵人数,实在是已经可以说得上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了。整个军堡,只剩下了二百多名原驻官兵。甚至是连叶富都始料未及的是,还没有轮到他出手,身为把总的杜福波竟然就主动卸官退出了军队。理由是,他手下已经快没有人了。
王致站在叶富侧后方,看着这明显的人数变化,再看看叶富身后的五十名他带来的老部下,不禁长叹一口气。
论战斗力,这二百个人或许都还不是叶富手下那一总旗亲兵的对手吧?
想到这里,他心中却突然一惊,看向叶富的眼神,顿时就不太一样了。如果事情真的像是他想的那样的话,那叶富这个人,还真的是不简单呐!
叶富并没有留给其他人太多的时间去瞎想,事情的发展很顺利,一切都是按照他的布置进行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