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铃已经闭上眼睛。
年仅十六岁的女孩做好了赴死的部准备。
这些人摧残了她的人生,也即将夺走她的生命。
父母轰然倒塌后,她其实没有那般勇气去直面这残酷的世界。
在最后的内心支柱骤然崩塌后,她能想到的便是放手离开。
安静的。
干净的。
离开。
然后,有一阵突兀的风,掀起了她鬓角,吹过她的额前,令她睁不开眼。
她感到双脚离开了地面。
重新落地时,因为双脚发软,没能站稳。
预想的解脱感和疼痛感都没传来。
影子洒落在她的肩头,遮住半张面容。
阳光从那人的肩膀位置洒落下来,一半阴影,一半阳光。
“你真是……”
白维本意是埋怨和责备,话到嘴边却成了哭笑不得。
“我说过了……有麻烦,来找我。”
他缓缓的叹息。
关铃张了张口,埋下头。
“对不起。”
低下头,埋的更深。
“非常……抱歉……”
眼泪无法抑制,打落在手背上。
白维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脑袋。
她才十六岁。
这年纪就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对她加以苛责着实没有必要,比起教训她,更应该保护她。
“闭上眼睛,接下来的事,小孩子不要看。”
靠谱的成年青年起身,平淡的歪过头,避开从后脑位置打来的破空声。
单手撑地,右腿扬起,人影腾飞至半米高度,下颚骨头传来清脆碎裂。
人影如同猎豹般再度暴起,右手按住极道混混的脑袋,五指扣紧,狂暴的力气推进。
五米距离瞬息越过,一颗人头好似铅球般被嵌入了水泥墙面,血污从裂缝里溢出。
顷刻间就没了声息。
不至于死,但人应该废了。
“咳咳……”
白维咳嗽了一声,刚刚发力有点过头。
他缓了口气,看向旁边四五个手持凶器却畏畏缩缩不敢上前的极道,露出儒雅的和善笑容。
深呼吸一口气,立足于钢铁丛林之间。
白维却无半点陌生,简直像极了曾经的帝国旧时代,到处都是食腐生物和豺狼野兽。
可惜它们弄错了目标。
它们不是猎人,而是猎物。
青年挑起一根自来水管,在手里转了一圈,踏前一步,杀气如息吹,扫过这片狭窄巷道。
本该还满脸狞笑的极道暴徒们纷纷脸色惨白,握着凶器的手也开始战栗。
他们直面的仿佛不是人,而是脱离了樊笼的凶兽。
虎兕出柙。
“怕什么?”
白维敲打着墙壁,声音一轻一重。
“我又不吃人。”
“最多是让你们半身不遂,没收你们的作恶工具。”
青年语气调侃。
“哪位太君给我带个路?”
……
还是先前的海边仓库。
比起上一次,极道的人数变得更多,仓库里放置了更多的临时桌椅,之前被封锁的仓库二楼也用上了。
山崎坐在劣势的沙发上,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问:“怎么还不来?”
后藤倒是很有耐心,平淡道:“也许那小子吃过一次亏后就不乐意出门了。”
山崎看了眼手表:“我最多等到六点。”
后藤哼了声表示无所谓。
门外有小弟敲门:“老大,那名人质吵闹着要见你。”
后藤皱眉:“他想干什么?”
“他……”极道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他要钱。”
“什么?”后藤一愣。
“他说,我们把他女儿拐走了,肯定是卖去歌舞伎町,她年纪还小,模样也漂亮,不输给小明星,将来肯定能挣很多钱,我们应该再付给他一笔钱。”
这奇葩发言令后藤愣了很久,他楞了片刻后,用力的碾碎了烟头:“给他两巴掌,把他嘴巴封死,告诉他再敢说这种废话,老子把他沉海!”
山崎提醒道:“你最好别弄死他,他还欠着一千两百万的赌债。”
后藤淡淡道:“我记得他最初只借了五百万,应该已经还清了,而且你也说了这件事后,债务还清了。”
山崎推了推眼镜,面无表情:“我说的是‘本金’,可没说利息和贷款。”
这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话令后藤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榨干这群人的骨血,是为了真田组的发展,这世道没钱可什么都做不了,这种肉猪组下起码还有好几十个。”山崎瞥了眼若头:“你要杀了泄愤也可以,但记得找个黑诊所,摘掉能摘的器官材料,我这边有黑市。”
后藤眉心浮现川字纹,他盯着弱不禁风西装革履的山崎,望着这文质彬彬的衣冠禽兽,感到了一阵胃部升起来的恶心,只觉得对方每一寸都散发着比肮脏的臭水沟下水道还要腐臭的气味,比青蛙的小便还要下流……过去的真田组不是这样的,虽然是武斗派,但远没有走到如今的地步。
他打心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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