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容不得变故。”皇帝长身而起,缓缓踱到寿山石嵌人物图雕空龙寿纹十二扇围屏下,不紧不慢,“一厘一毫的走,只能成,不能败。”
&ep;&ep;这是有从长计议之心了,庄亲王心思稍定。
&ep;&ep;当年李鸿慈倒台,牵连了几乎半个朝局,已至大晋的经济连续四年疲沓,回生无力,皇帝重工拓商的心存之已久,瑞安台州农耕崩塌,倒是推行的好时机。
&ep;&ep;推新改革势在必行,庄亲王在这上头一向是赞同他的,只是下意识的觉得皇帝积压已久,此时又逢事态紧急,会起冒进之心。
&ep;&ep;眼见得他一派从容之态,便知没什么好忧心了。
&ep;&ep;他颔首,目光落在手里的卷文上,如此苦读圣贤书的时代,难得还有人敢于抨击时事,有此一番独道见解,除了有些剑走偏锋,可要用在革新之上,却不失为一个优点。
&ep;&ep;他抬眼,“皇上想用此人?”
&ep;&ep;皇帝点头,“此人可用,先把他找出来。”
&ep;&ep;“奴才回去就办。”庄亲王收好了卷文。
&ep;&ep;皇帝摆摆手,“没旁的事了,你去吧。”
&ep;&ep;庄亲王辞去,方要转身却是一顿,道:“还有一事要请问皇上。”
&ep;&ep;皇帝挑眉,“何事?”
&ep;&ep;庄亲王道:“今晨蒙立到了户部,不知要叫他当什么职位?”
&ep;&ep;皇帝眼皮子一敛,只吐出三字:“好好磨。”
&ep;&ep;庄亲王噎了一下,倒有些于心不忍,讲情道:“按说年轻人是要多多磨砺,只是正月里他长子将将夭折,妻子又伤心过度以致早产,生下个哥儿没两日就折了,至今犹缠绵病榻。蒙立与他妻子一向鹣鲽情深,每每为此愁眉不展。要仕途上再遭一层,恐就此失了心气儿。奴才斗胆讨个恩典,皇上若还看重他,就放他一回吧。”
&ep;&ep;“早几年还千金买妓,闹得满京皆知,如今倒收心了。”皇帝轻轻摇头,不知是叹是讽,蓦地一转眼,轻叹了口气,“罢了,照你说的办吧。”
&ep;&ep;庄亲王退下,皇帝扫了一圈,命拿了题本,却歪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翻了几本后就随手一丢,冷冷一笑。
&ep;&ep;不用再看了,又全都是为东南征兵上的折子。
&ep;&ep;他按着眉心阖上了眼,尔然声气儿寡淡的问了句:“前两日叫你拿去裱的字裱好了?”
&ep;&ep;陆满福道:“今儿晌午裱好的,依主子吩咐,已拿去配殿挂了。”
&ep;&ep;皇帝半晌没声儿,忽又自语般的道:“朕记得,蒙三儿似和李家姑娘有过婚约?”
&ep;&ep;陆满福迟登了一下,才小心着道:“早些年的事儿了,估摸着有近十年了。”
&ep;&ep;皇帝意味不明的嗤笑了一声,没再言语。
&ep;&ep;略过了片刻听到外头隐有动静,陆满福朝外看了看,回来禀襄郡王来了。
&ep;&ep;“叫他进来吧。”皇帝合着眼应了声。
&ep;&ep;“奴才叩请皇上圣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襄郡王撩袍下跪,利利落落的磕头请安。
&ep;&ep;精气神儿倒好,皇上睁眼看了看他,“见过太皇太后了?”
&ep;&ep;“回皇上,才去寿安宫请过安。”
&ep;&ep;“福晋也来了?”
&ep;&ep;襄郡王应是,“将去了坤宁宫与皇后请安。”
&ep;&ep;“还住值房么?”皇帝瞥他。
&ep;&ep;襄郡王低了头,“累万岁爷操心,奴才前日搬回家住了。”
&ep;&ep;皇帝略略坐直了身子,但觉自己又要化身老妈子,苦口婆心了,拉长了声儿道:“这才是,成亲这些年了,合该安稳着过日子,甭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的惹太皇太后操心。”
&ep;&ep;襄郡王嘀咕:“奴才和李姑娘清清白白,还不是她捕风捉影的吃飞醋。”
&ep;&ep;其实他们俩这事儿上头,皇帝私心里是偏他的,到底太皇太后宠的海那赫太过强势,付琰委屈了些,因也容他诉诉苦水,半是压半是劝:“你自己媳妇儿你还不了解,她既爱吃味,你何苦招她?朕先时也说过,她是太皇太后宠惯了的,明面儿上你委屈则个儿,给她几分面子,私底下爱怎么来怎么来,你倒好,上赶着去讨不自在。”
&ep;&ep;襄郡王闷着头不说话,皇帝敲打完了一摆手,“行了,去陪太皇太后说会子话,晚上留着,用顿便饭。”
&ep;&ep;襄郡王应着,却没走,眼巴巴的看着他,“奴才还有话没说完。”
&ep;&ep;皇帝瞪了他一眼,他忙道:“眼瞧着清明,奴才想接怡宁回去一趟,给她额娘上上坟。顺带接李姑娘去拜拜她父母,到底主顾一场,这她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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