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拢着她的头发笑道:“左不过些奴才回些无关紧要的话,好好儿歇着吧。”
&ep;&ep;明微偎在他怀里蹭了蹭,但阖眸笑道:“但凡叫我知道你诓我,你且等着……”
&ep;&ep;“我等着?”这话听得耳熟,圣上但把人一抓,挑眉笑道:“好卿卿,你说我等着什么?”
&ep;&ep;你且等着……明微恍然想到笑闹时他没少拿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威胁她,登时脸上一热,把他一推,抬手掩了面颊。
&ep;&ep;正笑闹间,却听陆满福小心着禀皇后宫里的孔长泰求见,明微面色顺时一顿,既而看了看皇帝。
&ep;&ep;这些年间,皇后对他们两个,除了明微每岁回京或是南下的几道懿令,向来是能不掺合就不掺合,此时派人来,却是为着薛老太妃去了来请他示下。
&ep;&ep;薛老太妃素与太皇太后交好,薛家也还得用,万岁爷问过太皇太后可还好,思索片刻,才下令追封作贵太妃,照皇贵妃规制发送,又一并交代了薛家的几样封赏,一一着人去办,再看一眼明微,即吩咐了摆驾回宫。
&ep;&ep;几月不见,这会儿才温存几个时辰又要分开,他心里自是万般不舍,却不得不走,只趁着换衣裳的空档儿握了握明微的手,交代道:“丧葬上头多事,都还不知道你回来,你明儿索性不要进宫了,等过了这阵儿再去。我这几日想来见不得你了,你仔细保重身子。”
&ep;&ep;“你也是。”明微点点头,依依不舍得送走了他,眼见得大驾出了园子,适才闷闷的转回殿中。
&ep;&ep;太皇太后与薛老太妃是几十年的情分,这么一个老姊妹突然间撒手去了,自然心里不是滋味儿。皇帝进宫,匆匆与皇后照了个面儿以后即去了寿安宫,一屋子后妃奴才却都在陪着老人家淌眼抹泪,只敏妃小心着劝她:“老祖宗节哀。老太妃缠绵病榻两三年了,这会儿走了,想来也是老天爷见怜,不舍得她老人家受罪了,您万万要想开一些。”
&ep;&ep;却是劝不住,太皇太后捂着帕子淌眼抹泪,一时间怎么都走不出来,“昨儿还好些了,怎么今儿说去就去了……”
&ep;&ep;世事无常,敏妃也跟着抹了抹眼泪,还待再劝,眼见得皇帝过来,忙让了开去。
&ep;&ep;“玛法还请宽心。”皇帝向来能言善辩,此刻也不知怎么劝了,只到太皇太后跟前儿,轻轻躬了躬身,说道:“才孙儿已经吩咐下去,追封老太妃作贵太妃,叫礼部照着皇贵妃的规格治丧,一应封赏业已叫人去办了,必叫老人家死后哀荣,只是……”他漫漫说着,忽然间福至心灵,只朝太皇太后颔了颔首道:“只是说来惭愧,老贵太妃在世之时,孙儿究竟未曾在她老人家跟前儿尽孝,不知她老人家有何所需。祖母与老贵太妃一向亲厚,可知她老人家喜欢什么,爱些什么,或者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只管告诉孙儿,孙儿立刻着人去办。”
&ep;&ep;这么一说,太皇太后果然转移了心思,抹了抹眼泪,细细数了几样东西出来,皇帝皆一一命人去寻了,给薛贵太妃装殓。
&ep;&ep;太皇太后眼泪还是难断,却也好了些,只掖着眼角一顿,又望他道:“还有一桩,只怕你不肯……”
&ep;&ep;皇帝为哄她宽心,只觉没有什么不能应的,但躬身道:“祖母且说,孙儿能办的必定办到。”
&ep;&ep;“你还记得前些年贵太妃跟前儿的女孩子么?可怜她想不开,年纪轻轻就去了。”太皇太后望他一眼,叹了口气,“那丫头是个实心眼儿,虽闹得有些不好看,到底也是为着你一片痴心……”她摇了摇头,“当时贵太妃求我,想叫你给个位分,叫她葬到妃陵,也全了她的心思,你不肯松口,她虽没跟我提过,我却知晓她心里一直没放下这桩事儿,要不然也不会说病就病了,你瞧……”
&ep;&ep;薛宓去了有三四年了,明着是因为坏了名声,扛不住闲言碎语吞金自尽,暗里却是因魏绾翻出了她唆使七巧、挑唆贵妃的旧事,一番恐吓威胁逼死了她,这事儿处置的隐秘,为着明微才盖了下来。老祖宗不清白,糊里糊涂的就替她讨位分,彼时皇帝还在气头上,自是不肯,几句话就搪塞了。这会儿事情过去了许多年,多一个死人的名分罢了,他也不甚在意,因就顺了她道:“彼时只想着才说下的秀女不充后宫,不能更改,没想到她已充作女官,也不算得秀女了,便追封作答应,迁到西陵,叫她陪着贵太妃吧。”
&ep;&ep;第106章番外四
&ep;&ep;乔源头一回进宫是在宣政二十年,小公主将过了十一岁生辰的时候。彼时为着她捣鼓坏了万寿节时明微送的一只怀表,又偷懒逃了半日学,万岁爷正将她拘在耳房里抄四书。外头碧空如洗,春阳和煦,小喜儿推开窗户咬着笔杆,看天,看云,看榕树枝头燕子衔泥,百花丛中蜂蝶嬉戏,看了不知有多久,忽而就有个青衣白衫的少年闯进了视野。
&ep;&ep;那是京师大学堂的学生们惯常的服制,从去年秋天娘亲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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