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这无意中的一句话,却大大地露了马脚。“有守!”陶清芬微带责备地说,“你明明知道的,怎么说不知道?”
&ep;&ep;秦有守非常惭愧,亏自己还是学法律的,说话这样不留神。
&ep;&ep;“是不是跟蔡小姐闹翻了?”
&ep;&ep;原来她指的是蔡云珠,秦有守恍然大悟。想想也好笑,自己竟想到李幼文身上去了。不过,他的思路也很快,再想一想,倒不妨将错就错,可以把李幼文的一切掩饰过去,所以他含含糊糊地答道:“其实也没有什么,慢慢会变好的。”
&ep;&ep;这一说,陶清芬大为兴奋,赶紧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敬康不好意思跟我说,怎么你也不讲给我听听?”
&ep;&ep;这话不好回答,秦有守只笑笑,说:“我不知道章大嫂有这么大的兴趣。”
&ep;&ep;“那当然啰。”陶清芬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敬康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婚姻问题,我怎么会不关心?不要说敬康,就是你有了女朋友,你妹妹有了男朋友,我也一样关心。来,来,快告诉我,那位蔡小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ep;&ep;“是有仪的同学,叫蔡云珠。人当然很好,章大嫂,你一定非常欣赏,可是——”
&ep;&ep;“怎么不说下去?”
&ep;&ep;这话很难说。他不能说章敬康别有所恋,也不能说章敬康不喜欢蔡云珠。因为既然不喜欢她,不跟她来往就是了,两人既谈不到“闹翻”,章敬康也不可能出现失恋的神态。
&ep;&ep;想了一下,他只好这样说:“他们有点小误会。章大嫂,你暂时不必去理他,也不要问他。我跟有仪多替他们制造些机会,慢慢会顺利发展的。”
&ep;&ep;“那太好了。”陶清芬很高兴地说,“重重拜托你们兄妹俩了。”
&ep;&ep;秦有守是个责任感很重的人,自己承揽了这件事在身上,又受了陶清芬的委托,便加紧进行着,借了将离开台北的借口,每天把章敬康拉在一起玩,自然也有秦有仪,更少不了蔡云珠——大家轮流做小东,蔡云珠更在家里请客,说是替章敬康和秦有守饯行。
&ep;&ep;预先约好的是,下午两点钟开始打桥牌。章敬康准时到了蔡家,秦家兄妹却还没有来。他见过了蔡老太太,被招待到楼上客厅去坐,新换的大功率的冷气机让人一进去就止住了汗,坐下来细看一看,电视机也换过了,是二十三吋的欧洲产品。屋角上原来放电唱机的地方,此刻摆了一架小巧精致的电子琴。而他看看自己身上,一件廉价货的白府绸衬衣,一条人造纤维的裤子,顿时感觉他跟蔡云珠的距离是太远了。
&ep;&ep;“他们兄妹平常最守时的,怎么到现在还不来?”章敬康说。
&ep;&ep;“我想快来了。好在时间还早。”蔡云珠一面说,一面替他拿饮料、拿杂志,忙个不停。
&ep;&ep;就在这时,女佣来告诉她:“秦小姐有电话。”
&ep;&ep;“拨上来了没有?”她问。
&ep;&ep;“拨上来了。”
&ep;&ep;“对不起,我去接有仪的电话。”她对章敬康说了这一句,便出了客厅,进入她自己的卧室——那里有座电话副机,秦有仪的电话已从楼下拨上来了。
&ep;&ep;“敬康在不在你旁边?”秦有仪第一句就这样问。
&ep;&ep;“不在。”
&ep;&ep;“你讲话他听得到吧?”
&ep;&ep;这显然有机密要谈,她看了一下,想到卧室和客厅都装了冷气机,不但两面的门都关得紧紧的,而且帷幕深垂,也不怕隔墙有耳,便回答说:“不可能听到。”
&ep;&ep;“那好,我这里也没有人听到我的话。云珠,我告诉你,我跟有守大概都不来了——要来,也是吃晚饭的时候……”
&ep;&ep;“为什么?”
&ep;&ep;“你别抢我的话,仔细听好了,你只跟敬康说,我们有位亲戚得了急病,去探病了,要晚一点才来。事实上这也是真的,有守赶到台大医院急诊处去了……”
&ep;&ep;“那么你为什么不来?”
&ep;&ep;“你怎么啦,老抢我的话。”秦有仪在电话中娇嗔着,“我灵机一动,觉得还是不来的好。”
&ep;&ep;这下,秦有仪倒是准备让蔡云珠插嘴问一句,但蔡云珠却不敢胡乱开口了。
&ep;&ep;“喂,你听见我的话没有?”
&ep;&ep;“自然听见了,我的耳朵不聋,电话也没有坏。”
&ep;&ep;“那么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
&ep;&ep;蔡云珠又好气,又好笑。“有仪,你讲理不讲理?”她笑道,“我说话不好,不说话又不好。闲话少说,你快来吧!”
&ep;&ep;“现在不来,要来也得到吃晚饭的时候——云珠,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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