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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靖王妃当日闻言,顿时心疼得晕了过去,醒过来之后,还不得不露出只是因为欣喜而一时痰迷心窍的模样,脸上的笑容倒比哭还要难看。

&ep;&ep;“王爷,周家的聘礼不下十万,若是嫁妆等价,娇娘的嫁妆就要超过二十万,比太子妃的嫁妆都不差了。宗人府那边,会不会有意见?”

&ep;&ep;好容易等到靖王爷进自己的房,靖王妃却顾不得再说其他,第一时间就说起了林娇娘的嫁妆。靖王爷却并不放在心上,只是说:“将那箱子大大的做,面子上过得去就是了。左右,靖王府里也只有钱,没有其他了。”

&ep;&ep;靖王爷这句话倒是不错,当今登基之后,对几个兄弟很是防备。除了在做皇子的时候就交好的那一位,旁的几位皇子,都被封了清闲的位置,却从不让他们沾手任何朝政,那副模样,浑然是将他们当猪养。

&ep;&ep;如今,靖王府里年年进益不少,朝堂之上却发不得一言,只能聊以自嘲罢了。

&ep;&ep;靖王妃心中呐喊,钱都是我儿子的,那些贱蹄子,哪里够资格用我儿子的钱。脸上却不能表现分毫,勾起嘴角笑容勉强得像是要哭:“可是,娇娘嫁的地方是边疆。若是嫁妆太多,那里民风彪悍,会不会……”

&ep;&ep;仿佛被靖王妃提醒了一样,靖王爷立刻就道:“王妃说得是,娇娘的陪嫁里面,要多一队护卫。”

&ep;&ep;靖王妃闻言,顿时又翻起了白眼。靖王爷却一点都没注意,兴致勃勃地冲了出去,吩咐管家挑选陪嫁的护卫去了。

&ep;&ep;靖王妃无人来扶,茶杯落在地面上,哗啦啦地落了一地的碎瓷。

&ep;&ep;小丫鬟小心地将地面上的碎瓷捡起来,又取了扫帚过来打扫干净,连头都不敢抬,不敢去看坐在那里面色黑如锅底的大姑娘。

&ep;&ep;林萱按着胸口,只觉得心口一阵阵地疼,呼吸都变得困难。

&ep;&ep;凭什么,凭什么那个林娇娘,明明定亲的是边疆的小官庶子,居然还能有这样多的聘礼,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嫁妆?

&ep;&ep;靖王妃当时给林萱两万两银子的嫁妆,林萱当时已经觉得不少,后来几个妹妹也没有谁能超过自己去。偏偏这林娇娘……这最后定亲的林娇娘……

&ep;&ep;她又想去砸茶杯,桌面上却已经空无一物。

&ep;&ep;身边的大丫鬟夏至进来,扶了林萱的手,劝抚道:“姑娘,三姑娘虽然嫁妆多,可将来嫁到那样的地方,碰到那样的人,也一样讨不了好去。姑娘又何必为了这些心里面不痛快。姑娘将来嫁过去,正正经经的正头娘子,嫁过去了就有诰命,哪里是三姑娘比得上的。”

&ep;&ep;这些事情林萱也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心里面就是不痛快。

&ep;&ep;掐住了夏至的手,林萱恶狠狠地说:“我就是看不过去,她什么台面上的人物,居然也能有那么多嫁妆?算下来,是我的十倍……她凭什么!凭什么!”

&ep;&ep;夏至被她掐得生疼,脸上却还忍住了疼,露出关切神色,苦口婆心劝道:“姑娘也知道三姑娘那边要嫁的是个什么人物。三姑娘去了那边,说不得过了多长时间,就送了性命。那时候,嫁妆再多,也都要送回王府的。这些东西,不过是暂时在她手里面放着而已,她又能用得了多少去。”

&ep;&ep;林萱看着夏至,后者面容平平,穿着一身浅绿色的下人服饰,虽然是二八佳人,却暗淡无光。她慢慢地笑起来,松开了掐住夏至的手,后者的手背上,已经清晰地出现伤痕,红紫刺眼,看上去就疼。

&ep;&ep;她轻轻拍着夏至的脸,柔声道:“对不住,方才是我下手重了,让你受疼了。这几天,你好生歇着,让小丫鬟们伺候你,你别沾水,别留了疤。”

&ep;&ep;夏至激灵灵打一个冷颤,感激地谢过林萱,起身出去了。

&ep;&ep;屋子里只剩下林萱一人,她唇边却浮现出诡异的笑来,自语道:“她说得对,不过是个保管的。这段时间,暂时在你手里面放着而已。”

&ep;&ep;林娇娘手里面拿着玉屏绣出来的盖头,啧啧感叹:“果然还是你手艺好,我可绣不出这么漂亮的花纹来。”玉屏恭敬地答道:“姑娘谬赞了,奴婢的收益,也只是平平。王府里绣房里比奴婢手艺好的绣娘不知道多少。”

&ep;&ep;“可是我不是她们的主子。”林娇娘说,发现玉屏的身子一抖,抬头欲言又止。

&ep;&ep;“想说什么?”她将盖头递给边上春浅,让春浅收拾起来。

&ep;&ep;玉屏犹豫片刻,道:“姑娘,奴婢们虽然是姑娘手下的人,但奴婢们的卖身契……”

&ep;&ep;林娇娘闻言一声娇笑:“我知道。不过,还不到时候呢。”她眯着眼看向窗外,那里栽着一棵海棠树,花已半凋。

&ep;&ep;“总要有人跳出来了,我才好师出有名,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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