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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的事情,尽管闹得不大,很快就结束了,而且看到的人也不多,不过还是在晚餐前传进了宋家诸位大佬的耳朵里。

有的人冷笑两声,有的人沉默不语,有的人面不改色,也有人拍桌愤怒。

只是,就好像平缓的河面上丢进了一块石子,除了最初的水花和涟漪,接下去一切如常,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宋氏家族世代戍边,官至重号将军的便不下百人,便是出将入相的一代英杰也先后出了三位。然而俗语有云:一将功成万骨枯,宋家为此付出的代价自然极为沉重。远的不去说了,就是二十年前的朝代更迭之中,宋家便受到了重创。支持前朝的原宋家家主宋奋坤兵败自尽,聚居于印州的宋氏宗族几乎被世仇童家屠戮一空。

危急时刻,战起之前便和宗家闹翻,支持新朝的京城宋氏分家的宋碧空,也就是宋知鉴的父亲,宋江的祖父,率军到来,解救了剩余的族人,并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将同样是千年世家的童家连根拔起。

只是,此事过后,宋碧空也因此断了仕途,在政敌的攻讦之下,被解除了卫将军的军职,黯然归隐。

经历了二十年的休养生息,宋家逐渐恢复了元气,虽然还未回到盛时的印州第一世家的盛况,可是在这佑城之中,却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城中约有一半的土地,都是姓宋的。

老家主宋碧空不愿居住于破败的宋氏故宅,便一直呆在佑城,只有几个如祭祀等的重大的日子才回去,宋知鉴继位后也有样学样,连带着新一代的长老们,多半也是住在佑城之中的。

城中不比乡下,大街小巷把整个城市划分为一个个街坊,诸家都分散在各处,各房用食也不用聚在一起。宋家长房的晚餐,围在一圈的,也就是宋碧空、宋知鉴和宋如锋兄弟,以及第三代宋惊涛兄弟、宋如锋的独子宋沆。宋江的幼弟宋湘才五岁,跟着生母陆红艳自在独院中用食,其余宋家的女眷也是如此。

老爷子宋碧空兴致似乎不高,扒了几口饭径自回房去了,宋江和兄弟们都松了口气,开始交头接耳。

毕竟是百战名将,老爷子的气场绝对能让人噤若寒蝉。他离开之后,宋知鉴和宋如锋也放开了,开始交谈。

父亲和二叔谈论的不外乎界堡的军备积储,秋猎中暴露的问题,近来森林中的荒兽多寡。年纪较长的宋惊涛、宋惊海和宋江三人虽然都还能听得明白,却对此不甚感兴趣,而宋沆就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了。

宋知鉴挥手道:“你们吃完了就下去吧。”

众小立刻作鸟兽散,只有宋江食不知味,碗中还有米饭残留。他赶忙扒了两口,清空了碗底,走出饭堂。出门时,宋江隐约听到一个词,“元气大潮”,什么意思?不及细想,那边宋惊海招呼了一声,他应了一下,就把这个词抛在了脑后。

宋家虽是将门,但终究是一个世家,以武传家,文事只是不如武事突出而已。族叔宋刘能在京畿之地担任都尉一职,绝非仅凭武功和兵法出众,文艺上的识鉴品藻乃至政务上的心机手段,都精熟洞晓,否则早被那些积年胥吏和地方豪强,玩弄于股掌,累犯过错,丢官去职了。

宋家小辈晚间尚有晚课,专以用来读书。兽油制成的红烛固然价值不菲,可对于世家来说,却也就是那回事了,这点花费算不得什么。高低错落的烛台将书堂照得通明。毕剥跳跃的火花散发出一阵阵松木的香气,然而宋江的心始终静不下来。宋江的文科学得相当地好,尤其是算学和博闻两门,已到了族学先生教无可教的地步,不然也不会被送到州里的学院去进学。

不遭人嫉是庸才。宋江背后多有耗费巨大却练武不成的风言风语,只是因为他在别的方面尚有可观之处罢了。

如果他真的一点都不成器,反而就不会有那么多闲言碎语了。

众人皆知,按照宋江的身份和能力,已经到了外放的标准,只需再等两年,岁数上去一些,便可以外派主持一地的宋家势力。宋家在国各地的据点,多以商栈的形式存在,而在宋家之中掌管这方面事务的,正是五长老宋钊。

这也就无怪乎宋滨敌视宋江了。宋钊与父亲宋磐两代争家主不成,自然把希望寄托在第三代的宋滨身上。哪知到了这一代,宋惊涛和宋惊海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早早奠定了绝对的优势,也就只有宋江看起来尚可一比。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宋江一心想在武道一途出人头地,但是家族中有些见识的都看得明白,宋江怕是早晚要走上文事一途,待到宋惊涛和宋惊海兄弟之中一个接任家主的时候,他将会回到家族,担任内、外、刑三堂长老之一的位置。其中最有可能的,自然是接替与长房一向不和的外堂长老宋钊的职位。

宋滨刚十岁,正是猫嫌狗弃之气未脱,而中二之气初萌的年纪。整日价地被父祖拿来和宋江对比,自然是对宋江极为厌恶了。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爱恨的背后,总脱不开利益两字。不过宋江读书虽多,却少历练,只是一个人独自生着闷气。

草草地了结课业,宋江带着小凝自回居处。小凝的弟弟小准才是宋江的正牌书童,不过宋江回家时没带上他,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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