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知父亲是被人救走之后,张思昌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他这是心病,兼之底子又厚,心结一除,将养了数日,便然无碍了。
十来岁的孩子正是没心没肺的年纪,虽然眉间偶尔还有一丝担忧,不过平日里已经然如昔,即便是学院里素来不对付的王康一伙对他冷嘲热讽,他也是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互相揭着疮疤,没出现情绪失控的情况,让对方颇为失望。
时间久了,这事便渐渐无人提起,毕竟,对于张家之外的地方,这场风波影响有限,并不足以让人长时间关注。
只有张思昌的好友宋江、祁杰两个,才知道张思昌还远未从此事的影响之中脱离出来。父亲生死不明,掌权的又是不对付的张无惧,张思昌在张家的地位一落千丈,待遇每况愈下。
当然,张无惧自是无暇理会这小小一个张思昌,只是架不住总有些人趋炎附势,以打击压迫张思昌,来表明对新家主的支持。张思昌的月例被削减到旁系子弟的档次,每月六百铜币,只有以前的五分之一,这堪堪够他的饮食所需,至于辅助练功的药物,更是一概抹去。
好在张思昌现在所居的宅子,是张无忌昔日为他就学方便,专门购置并寄在他名下,并不属于张家祖产,因此尽管有人觊觎,只要张思昌不松口出售,就没人能动得。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入了夏天。印州的冬天比南方冷上许多,然而夏天却是一样的酷暑,并无二致。
宋江紧赶慢赶,将缺席期间的课业补上。
这日他将最后一门功课博闻的试卷上交,在课堂的座位上使劲伸了个懒腰,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日光穿窗入户,照在宋江身上,暖洋洋的。他一时间松懈下来,便感到浑身难受,想要找些乐子散散心。
耳旁传来细碎的哼哼声,宋江扭头左右一看,发现原来是死党祁杰,正趴在桌上酣睡。祁杰是佑城都尉祁英的长孙。祁家的祖上原是宋家老祖的部将,一同在佑城落户,千年以来,早已沾着亲带着故。祁英这都尉的位置,便是宋家力举荐而来。当然,若是宋家不准许的话,无论换成谁都不能坐稳佑城都尉这个位置。
祁杰与宋江同岁,从小便是宋江的跟屁虫。别看他肥头大耳,宛如肉球,说好听憨厚,说难听便是痴肥的外表,实际上这小子鬼精鬼精的,七窍玲珑,脑子很是活络,记性极好,尤其擅长数字计算。
反手一掌拍在祁杰的脑门上,宋江叫道:“胖子,醒一醒。”
祁杰迷迷糊糊睁开眼,目光依旧茫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江翻手再来一掌,拍得他脑门通红,说道:“醒醒,把你嘴边的口水擦一下。”
这一下比之前重许多,祁杰疼得一咧嘴,终于清醒,反手用手背往嘴角一抹,却发现根本就没什么口水,复哀声怨道:“老宋,你又诓我!还有,你现在入了人级,手重了好多,可痛死我啦!”
宋江摆摆手道:“好啦,好啦,别在意这个。去叫上老张,我们去柯家酒楼消遣去!今天我请客!”
祁杰一听到有吃的,马上两眼放光,动作麻利了许多,也不再唉声叹气,嚷道:“我这就去叫他!”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小,此时课堂中仍有八就个同学未走,其中便有四个凑了上来,其中一个问道:“宋三郎,我等可有这个口福?”
宋江手一挥,豪气地道:“同去,同去!我宋江今天请客,想来的自己跟上!”他眼睛早扫过课堂,留下的同学大都是平日里关系尚可的。问话的这个名叫郭麒,更是时常一起厮混的,知道宋江一向大方,因此第一时间就上前凑趣。堂中只有一个徐鹿是王康、钱有亮那个圈子里的,不过想来这个徐鹿也不会自找没趣跟上来。
宋江请客的消息一传二,二传四,等出得学院的时候,后面呼啦啦跟上有十来个、将近二十来号人。
立人学院有教无类,其中有不少是寒门、甚至是平民子弟。这些人中,固然有孤芳自赏、孤僻自闭与傲气十足,目空一切之辈,但是大多数人对于结好权贵子弟,是并不抵触的。
而世家贵族子弟,来学院学习文才武略固是根本,但接触其他家族的子弟,广结人脉,也是他们的任务之一。
对于本地顶级世家,宋家家主之子宋江的好意,自是有空的来捧个场,没空的也要来道个不是。
当然,王康的死党自是不在其列。
能与宋江在学院中相拮抗,王康的来头自然也小不到哪里去。王康的父亲王定,是州城万岁城的城守,这个名头还不算什么,王定同时也是整个大虞王朝七大世家之一的王家家主之弟。
团聚在王康身边的,大多是外来的贵族世家子弟,因长辈任官于印州才前来就读。
其中薛超是万岁城御史,出身沙州薛家的薛远之子,地位只稍逊于王康。
那群人中,也有本地家族子弟的存在。钱有亮是万胜城守钱清之子。钱家本是万岁城南的地方豪族,因攀上了四大侯族之一的电州刘氏,这才得到了一城之首的位置,不过以刘氏的势力,为他谋取一任官职容易,让钱家在印州的地位提升,跻身州级顶级世家,却是不可能的了。无论是宋家、张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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