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卢耽鹤好似没听到后半句,脚尖一转,溜进小道,直通杀戮峰。
&ep;&ep;到了后山入口,明非想着必要挡住这人。
&ep;&ep;没想到卢耽鹤忽然停下,用眼神止住明非的脚步,“不必陪同。”
&ep;&ep;这般反客为主,明非难掩惊讶,睁大眼睛直视对方。
&ep;&ep;卢耽鹤扫眼明非的胸膛,眉头微蹙,“不知检点,领口开得这么大。”
&ep;&ep;“哈?”
&ep;&ep;明非终于忍不住,不知检点的是谁呀,平白无故跑过来,没点礼貌就算了,还骂主人。
&ep;&ep;正欲反驳,卢耽鹤已经嫌弃收回眼神,走入后山,轻车熟道。
&ep;&ep;明非纳闷摇头,这家伙打哪儿来的,受了刺激不成?
&ep;&ep;心头一动,登时想起卢翰林返回坤舆界的申请,今日恰是他去轮回池的日子。
&ep;&ep;遥望卢耽鹤,那挺直的脊背,那闲庭信步的走姿,那惹人嫌的语气。
&ep;&ep;一个熟悉的名字浮上心头,明非惊愕失声。
&ep;&ep;不会吧......
&ep;&ep;竹林尽头。
&ep;&ep;一条瀑布如玉龙悬空,从高崖直泻而下,倾入一座清澈见底的深潭。玉龙注入处,水波翻涌,浪花碎溅。
&ep;&ep;离得数余丈,浪波渐熄,如潮汐般缓缓推平,冲散满潭青绿竹叶,漂在水面。
&ep;&ep;水汽浮空,白雾封谷。
&ep;&ep;水雾流动间,隐约露出潭中的身影,一半没在水下,一半沐浴浓雾。
&ep;&ep;和光逐步走入水心,浪潮渐强,耳畔尽是玉龙撞壁的轰鸣,水声潮声,滔滔汩汩。
&ep;&ep;借着黯淡的月光,穿过水流窥见崖壁的刀痕。从上而下,纵横交错,入石丈深。
&ep;&ep;西瓜师叔修炼完,总喜欢在这沐浴。
&ep;&ep;初时,和光只觉潭水幽冷,刺骨难耐。来得多了,浸得久了,慢慢适应。
&ep;&ep;竹林的萧森寂静,叠上瀑布的汹涌澎湃,别有风情,反而容易静下心来。
&ep;&ep;林中传来脚步声。
&ep;&ep;和光没有回首,渡去声音,“贫僧休沐,不理公务。”
&ep;&ep;脚步声没停,渐渐逼近。
&ep;&ep;带来竹子特有的清香,掠过潭面,钻入脑海。
&ep;&ep;和光微微偏头,就见一只黑靴掀翻满地竹叶,不踩一叶,闲散漫步而来。
&ep;&ep;一袭浅色青衣,满身温润气质,哪怕融入竹林也不奇怪。
&ep;&ep;“卢翰林?”和光没想到是他。
&ep;&ep;卢耽鹤没有回应,静静凝望她。
&ep;&ep;深潭的水雾倏忽散开,为两人让出道来,对视的目光,一上一下,两人瞳孔倒映对方。
&ep;&ep;天光渐亮,不知何时阴翳沉云拨开四散,露出一轮皎如日星的圆月,投下明净无瑕的清辉。
&ep;&ep;水面波光粼粼,投映在两人瞳孔,如同万千星斑,浮光跃金,此伏彼起,交相辉映。
&ep;&ep;和光心下一动,又闻明非师叔的传音,猛然睁大眼睛,“你是......”师叔吗?
&ep;&ep;她忍不住抬手去碰。
&ep;&ep;这一身温文儒雅的气质,端方君子,不可近,不可侵。
&ep;&ep;和西瓜师叔截然不同,她不敢确定。
&ep;&ep;潭水流过手臂,冰冷的水雾覆上身体,如坠冰窖,寒意钻透皮肤深入心底。
&ep;&ep;她又缩回手,慢慢回拢手指,攥紧手心。
&ep;&ep;他不像。
&ep;&ep;冷意漫上和光心头,如同这潭剜心透骨的冰水。
&ep;&ep;他抬步走近。
&ep;&ep;就在这个时候,狂风从他身后呼啸而来,竖起满林竹叶,一片片一根根,透出锋利的棱角,展露凛冽的锋芒。
&ep;&ep;萧飒的竹林,顷刻间凛如霜雪。
&ep;&ep;水声陡地大了,玉龙一头撞入深潭,撞碎满潭水雾。
&ep;&ep;他顿步岸边,垂眸望她,冷冽的眼神笔直射下,那身血雨腥风的气势也兜头罩来。
&ep;&ep;她深深凝视,看见他那双幽深的招子弥漫无边的黑暗,闻到如水流般泻下的浅淡血腥味。
&ep;&ep;他挑高眉头,咧开唇角,连伸来的右手都是一模一样的弧度。
&ep;&ep;“上来。”
&ep;&ep;熟稔的语气,满是笑意,分明是他!
&ep;&ep;她感觉心脏如万马奔腾呼啸飞驰,喉咙被硬石堵住,发不出一声。
&ep;&ep;双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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