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慕封先是去查了出境记录，然后是国的飞机高铁记录，都没有发现顾芷初和许向林的下落。

顾芷初重伤未愈，许向林也不会带着她走到很远的地方。

陆慕封用重金在几乎国的商场显示屏和电视台里都发布了寻人启事，随后专门联系了私人搜寻队，在附近几个城镇展开巡查。

陆慕封几乎有半年都是将公司的事情交给下属打理，自己每天和他们视频，听取公司重大事项。

自从他开始寻找顾芷初以来，他的行踪就越发不稳定起来。

总之，哪里有顾芷初的下落，哪怕是像泡沫那样虚幻的一点，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奔去。

如此一年后，他又一次接到了来自一个江南小镇的电话。

那个人说他看到一个女人长得和顾芷初几乎一模一样，但是不能确定是不是她。

陆慕封连夜奔赴江南。

那是一个被群山环绕的小镇，十分隐秘，但是交通也算方便。

那个人操着一口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半是普通话半是家乡口音地和陆慕封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陆慕封勉强只听懂了几个字，其他的重要内容一概没懂。

那个老乡实在不耐烦了，挥手就要走，陆慕封赶紧拿出一沓人名币。

最后找了一个会说标准普通话的本地人，陆慕封才搞清楚了。

这个老乡是在菜市场里卖菜的，某天出门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家门口贴着一张寻人启事，上面的女人和他认识的一个长得非常相像。

“那个女人每天下班都会到我这里来买菜，我都把最好的留给她，她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和你说话的口音一样，长得白白净净的，一看就讨人喜欢！”

然而遗憾的是，老乡并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更不知道她住在哪里，只知道对方是幼师。

陆慕封不由得有些失落，顾芷初的本职是医生，她根本就没考过幼师证。

不过陆慕封还是决定看看那个女人。

第二天傍晚时分，陆慕封准时到达那个老乡卖菜的地方。

菜市场有着一股腐烂的气息，遍地都是脏兮兮的。

陆慕封挑了个稍微干净的地方，静静地看着那个老乡的菜摊子。

来往的人很多。

不少人对陆慕封留目，但是见对方一副气宇不凡的模样，只看了一眼就走了。

陆慕封极有耐心，一直等了一个多小时。

眼看天都快黑了，那个老乡嘴里和顾芷初长得像的女人还没出现。

可能那个女人已经出现了，但是她根本就不是顾芷初呢？

也许只是老乡觉得长得像而已，毕竟，那是一个幼儿园老师。

就在陆慕封上前想离开的时候，一个女人挎着一个中古包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幸好你还没收摊，”那个女人见到老乡，顿时庆幸得笑了起来，不过转眼间语气就又低沉了下去，“哎呀，没什么菜了。”

老乡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那个女人又说道：“今天加班了，有个小朋友回家晚了一点。”

那边还在说着什么，但是陆慕封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他只定定地看着那个女人的背影。

好像一眼万年，不过如此。

陆慕封感觉时间瞬间就缓慢了下来，空气里充满了因为时间太过凝重而凝聚起来的大分子。

几乎一动不动地，流淌。

“芷初……”陆慕封想要喊出口，但是他的声音被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上不去。

那个熟悉的背影，闭着眼睛都能认出来的声音。

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风衣，衬衫，高腰阔腿裤，还有万年不变的一双小白鞋。

顾芷初，穿衣品味还是那么差。

陆慕封像是被点了穴一般，纹丝不动地看着顾芷初，连眼皮都不舍得动一下。

好像连呼吸太沉重，顾芷初就会消失一样。

顾芷初买好了菜，老乡用本地话告诉她有个男人在找她。

顾芷初问道是谁，那个老乡伸出手往她身后一指，却突然发现一直在那里的陆慕封不见了。

顾芷初以为是老乡逗她玩，有些生气。

老乡是个老实人，脸都气红了也说自己说的是事实。

最后，顾芷初半信半疑地走了，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等到顾芷初走远之后，陆慕封才从一个阴影处走出来。

他，不敢认顾芷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