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薛槿荷刚好跟门内打开门的人,也就是他朋友,打上照面。
&ep;&ep;对方只是反应几秒,立刻像看清现况一样,对里头没注意到她的杨嘉凡说:「还说什么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态。你女朋友不是来了?」
&ep;&ep;虽然这名男子那么说,但薛槿荷心里有一点……
&ep;&ep;毕竟她不是因为知道他在这里,所以才特别找到这家店来。
&ep;&ep;里头坐着的杨嘉凡立刻侧脸看过来。
&ep;&ep;杨嘉凡表情有些平淡,在瞧见她之后,甚至静了一阵。
&ep;&ep;她还没开口,他的朋友大概想把气氛弄得温热一点,所以对杨嘉凡说:「你干嘛突然不说话?好不容易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欸。」
&ep;&ep;朝思暮想……
&ep;&ep;薛槿荷忍不住闭上嘴,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承担他的所思所想。
&ep;&ep;「嗯。」杨嘉凡轻应,不再多话,仅凝向她。
&ep;&ep;他的朋友不知道想到什么,耸了耸肩,回到座位上拿起外套和包包,就重新走向门口,用一副嘿笑的开朗语气跟她说:「你正好出现,我可以先走人了。我也不想跟个陷在苦恼外加苦痛中的人相对看,真是要憋死了。」
&ep;&ep;她还没答话,这名男子随即往外头去,而且一去不回头,完全把自己朋友丢下来。
&ep;&ep;薛槿荷有点怔住。她转回头看向仍坐包厢里的上司他。
&ep;&ep;「我有话要跟你说。」杨嘉凡率先道。
&ep;&ep;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好迟疑着问:「你要说什么?」
&ep;&ep;「放心,不是私事。如果是私事,就现在的情况,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再对你说什么。」他语末似乎有些反省和懊悔。
&ep;&ep;是因为她对他说过,他总是不考虑她的心情而自以为吧?
&ep;&ep;薛槿荷看他几眼,慢慢步入包厢,反身关上门来到他旁边,稍稍隔着一个人的空间坐下来。
&ep;&ep;他立即道:「明天你可以回来上班了。」
&ep;&ep;简洁而明瞭。
&ep;&ep;她讶然侧看他:「已经解除我的禁闭令?」先前到上头办公室得到停职反省那句话,一室的气氛,全是事实已定绝对会解僱她。「怎么突然……」
&ep;&ep;「因为有证据。有不是你出错才导致严重损失的证据。」他像是下意识拿桌前杯子,啜几口放下来,「也找到跟上头有关的凭证,稍微商议,决定收回对你的惩处。」他说完,再度停几秒,郑重道:「本来你就没有必须被惩处的。」像对她说,又像自言自语。
&ep;&ep;「那你呢?」
&ep;&ep;他抬头看她,宛若对她的疑问有些关切在乎。
&ep;&ep;她没事,已经可以回去上班。那跟上头商议讨论的他,会不会反而惹怒上头而被上头怎么样?所以,那他呢?
&ep;&ep;薛槿荷的顾虑担忧显而易见。
&ep;&ep;这刻杨嘉凡凝着他,一语不说,却好像感觉到什么,而且神色上有些恍惚也有点幸好、足够。纵然在这样的幸好足够下,似乎是建立在悲观情绪上。可是到底怎么悲观,为什么足够?
&ep;&ep;杨嘉凡满副深想,身姿正直,语气刻意以公对公:「我没有怎么样。」
&ep;&ep;他像要走了,收拾桌面拿起提包,却突然退开手,将手从裼黄液体的杯壁上移开。然后,他停了几秒。才又站起身,延续刚刚说话的语气,他对她道:「虽然这几天是被惩处才停职在家,但也难得有休息时间。明天早上就要回公司上班,今天晚上是你最后能够充足休息的日子。好好睡。」
&ep;&ep;说到语末,他依然关心,而且是非上下属间的关心。
&ep;&ep;薛槿荷听着,一时不能回应他的温和。他不只声调,不只表情,不只眼神,而是所有面对她的身姿,都是在乎。
&ep;&ep;要分手吗?要分开吗?
&ep;&ep;她当时说出的并不是气话,可是这刻,却克制不住心里猛烈窜起的怀疑。
&ep;&ep;见他迈起步要走了,薛槿荷微微闭上嘴也站起身,可是他连第二步也没迈出去,就忽然顿止,身体不稳,要往座椅倾落而下。
&ep;&ep;她惊惶,随即抱撑住他,「你喝酒?」稳住他之后,她眼往桌上瞧去,那杯刚才他和她谈话中他穿插着啜入的液体,是酒?
&ep;&ep;她以为他喝的是茶……
&ep;&ep;一直以来,她没认为他是那种会喝酒的人。就算喝了,至少也不会喝到过量而丧失神智。
&ep;&ep;杨嘉凡看起来有点昏重。他闭上眼然后睁开,很不清醒,「我以为我喝的是茶。」
&ep;&ep;「酒跟茶的味道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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