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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无所事事,背后让人非议戳脊梁骨的日子实在不是人过得。我因为离家不远,休假就回家的缘故,没在电厂大院住过,所以和大院里的人大多只是认识,并不怎么熟。领导既不让我回家,也不让我上班干活,我实际上相当于赋闲休养的状态。

被人议论,当成瘟神一般,搞得我连门都懒得出了。每天躺在床上看电视,到点就去吃饭,完全把自己当猪仔养。

吃过饭回到住处,听到楼下有争吵声,我站在阳台朝楼下观望,正好看见李西华气冲冲走出大院。李西华是我们电站的驻站司机,电站关门整顿之后,领导让李西华回家修整几天之后,就让他回来上班了,毕竟司机还是很紧缺的。

和李西华争吵的是许连,不知道两人因为什么没有谈拢,吵了一架不欢而散。李西华是本地人,势力盘根错节,电厂这边他放在心上的没有几个。许连虽然位高权重,在别人面前官威极大,在李西华这儿就行不通。以前李西华不知道当面顶撞过多少次,大家见怪不怪。许连除了经常性给点小鞋穿穿,还真不敢把事情闹大。

没什么热闹可瞧,我又躺床上去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我本质上是一个很懒散的人,我最大的理想就是不上班又有钱拿,现在这种状态正合我意。

迷迷糊糊听到一声枪响,像小时候玩的那种麻雷子,并没有多响,被大河水流声掩盖,若不仔细听的话,根本听不大出来。我很肯定,绝对是听到了枪声。我一直在关注着外面的动静,大学军训的时候我实地打过靶开过枪,是不是枪声我分得出来。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没敢往阳台上凑,躲在窗子后面往楼下打量。我怕死,怕流弹把我打死。同时心里也在疑惑。国家这几年打黑力度空前绝后,连管制刀具都买不到,怎么会有枪声?虽说这地方有点特殊,少部分人很多,可这是县城啊,就算再怎么猖狂,也不可能在政府的眼皮底下放这种响吧!

大院前面是一条很宽的公路,公路前面是大河。这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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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河是西陲有数的大河之一。大河跟公路中间,是一片荒芜的空地,杂草丛生,垃圾堆积,这段时间正在清理。以前垃圾成山的时候,大河涨水,垃圾被河水冲刷,整条河都是各种颜色的垃圾。政府这几年大力抓环境整治,这个垃圾场也就在了整治行列。

昏黄的路灯下,垃圾场上影影绰绰,似乎站了不少的人。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围成扇形半圈,河边上跪着几个被罩住头反绑着的人。一群荷枪实弹的制服人员挡住人群,维持秩序。

我虽然没有现场看过,但是从电视上看到过啊,这分明是枪毙人的现常大晚上的,怎么会在这里枪毙人?事先并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埃

这会儿还早,公路上有不少散步锻炼身体的,但他们好像根本看不到这些,人来人往,没人在垃圾场边上停留。

我心知有异,只怕是又出现幻觉了。用力揉了揉眼睛,再去看时,哪有什么行刑场景。只是一个光秃秃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常

晚上睡觉我一直在做关于刑场的梦,几次从梦中惊醒,没有睡踏实。第二天吃完早饭,我在院子里晃了很久,希望能从别人嘴里旁敲侧击问出点什么东西来。也不知道是被下了命令,还是真的害怕我把诅咒传染给他们,总之就是没人愿意和我多说。

我这是被排挤了。要不是有爷爷的叮嘱,我真想走他娘的,离开这个破地方得了。

许连看我在外面晃,把我喊到办公室,我半开玩笑的挤兑了一句,许厂不怕我把诅咒传染给你啊?

许连木着脸没有笑,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一直在等你找我谈话,既然你不找那就只有我来找你了。”

我愣了好一阵,说:“我找你谈话?谈什么?”

许连说:“一个多月三条人命外加一个成为植物人,你敢说我们的管理工作没有问题?你平时关心大家的思想动态没有?有没有跟大家谈过心,了解过他们所想所求?”

这种事情不要说,肯定是做过的。李友敦出事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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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卢焱钦不在站,我就紧急开会对安全做了宣贯。后来卢焱钦回来,也找每个人谈过话,我们该做的都做到位了。要出问题,岂是几句话几个文件就能阻止得了的?更何况是三条诡异的人命案。

但是按照许连的说法,我们没有留下痕迹,比如说签名,比如说拍照。他做事的风格是任何事情都必须落在书面,雁过留痕,这样才能证明的确做了工作,任何人任何部门来查才能不惧。

这种自我保护式的工作方式,不能说错,但是无形中却加大了下面人的工作强度。都说要精简要减轻大家的负担,这种工作方式怎么可能实现。

而且在当时那种慌乱和恐惧蔓延的氛围中,让我们去做这种像是推卸责任的工作,简直是当面伤害员工的感情。虽然事后我们也补了安全宣贯会议记录并全员签字,但是谈心的内容没有落实没有记录,这就成了许连揪我小辫子的由头。

我开始还能保持微笑,被他一顿抢白搞得心头郁闷,问:“许厂你干脆直接说,几起人命跟我有关就得了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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