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陆军,李来亨还统带着一支规模尚可的水师。洪承畴到湖广之前,李来亨的水师配合孙可望纵横两湖江面,运送物资卖卖货物,极大的缓解了李来亨的经济压力,也为李定国两蹶名王立下了汗马功劳。但好景不长,洪老贼经略两湖,招安洞庭湖等地水贼,以此为基础,仗着比李来亨雄厚得多的财力物力,逐渐积攒起洞庭湖水师,彻底将李来亨赶回了长江上游。现在,李来亨的水师只能依靠地利遮护住三峡入口,与满清洞庭湖水师勉强相持。
朱慈煊初到兴山时,就已见过这支水师。当时行色匆匆,却是没有细看。此刻登船巡视片刻,突然问道:“临国公、皖国公,本宫听闻,水师争雄,当靠大船重炮。临国公水师好像大炮不多,是没有好的匠人吗?”
李来亨答道:“殿下明鉴,铸造重炮糜耗甚巨,末将实难承担。末将的炮匠都是当年从孙可望处求来,确实没有能铸重炮的大匠。”
刘体纯在旁笑道:“殿下勿忧。江面不及海面辽阔,江船比之海船也小上许多,但却更加灵活。长江上的水战,多以火攻跳帮为主,大炮作用有限。我军以临国公的水师为主力,加上我们各自的战船,足够挡住鞑子了。”
朱慈煊点头不语,算是默认了刘体纯的解释。说到底还是一个字,穷。他才不信这些人有大炮不用非要用小炮,能一炮轰沉鞑子的战船不香,非得要放火跳帮。无非是银钱不趁手,只能先可着更重要的陆军来建设,水师够用就好,这做法倒也不能说错。
“该去成都了。”朱慈煊默默想到,兴山是他此次东巡的最后一站,夔东十三家分布太散,他不可能部跑完,见过最重要的几个军头就足够了。他的舞台,在成都。现在已经是永历十一年的冬天了,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也已经两个多月了。历史上,第二年春,满清就发动了对永历朝廷的进攻,南明也迎来了最终的覆灭。这一次,在他这只小蝴蝶的影响下,会不一样吗?
临行前,朱慈煊状若无意的对李来亨、刘体纯说道:“忠贞营屯驻的地方到底贫瘠了些,怕是难以养活太多人口。成都现在地广人稀,正需丁壮。两位若是有多余的百姓,不妨送往成都,本宫来者不拒。”
刘、李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苦笑。大乱之世,谁会嫌自己手上人太多?不过太子都这么说了,多少也得送点人过去。刘体纯暗暗咬牙,郝摇旗啊,看来还真得拉着你去找胡才的麻烦了。
昆明,永历皇宫。自打听闻济席哈带兵入寇以来,永历仿佛又回忆起了数年前被建奴支配的恐惧,脸上再没了丝毫笑意。马吉翔着意宽慰,也难以让永历安心,直到祁三升捷报传来,昆明的气氛才松快了些。但满清这一动,让永历对已基本敲定的移跸贵阳一事又犯起了嘀咕。贵阳,距离鞑子太近了,天子守国门,听着是不错,但真不好下这个决心啊。
御案前,永历心不在焉的看着奏章,心中极为纠结。他怕死,不想去贵阳了,但他也要脸,这事儿不能自己提出来。“要不,暗示下马吉翔?”永历思索着,“就怕李定国刘文秀坚持,这老货扛不住。”对马吉翔的操守,永历清楚的很。当初孙可望想篡位,让马吉翔劝永历禅位,这老货居然乖乖照做。要不是手上无人可用,又不能让西营一系失了制衡,永历岂会一直忍着这老狗。
永历正在咬牙切齿,马吉翔施施然来了。最近他心情不错,太子去了四川,沐天波去了贵州,李定国刘文秀忙着打仗,也没给他找麻烦。鞑子好像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不是被祁三升杀的大败而归了么?看来自己这大明首辅,还能安安稳稳做下去。他对永历行完礼,笑道:“陛下,文督师奏报,王立之已经伏诛,余党也都被殿下收服,御营之乱已解。”
永历不甚在意,和他烦恼的事情比起来,这都是小事儿罢了。他随口问道:“太子回来了吗?”
马吉翔一听就知要遭,硬着头皮道:“文督师说,殿下去巡视忠贞营了。”
永历果然愠怒,恨声道:“朕何时准他去忠贞营了,太子安敢私自结交大将,他还有没有把朕这个父皇放在眼里?”此刻朱慈煊在兴山的一番话还没传开,否则永历就不会问这句话了。是的,朱慈煊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好歹是自己名义上的老子,得罪一下问题不会太大。和抗清大局比起来,永历的一点脾气简直无关痛痒。
马吉翔暗自腹诽,太子连御营都敢设计,连自己表兄都能陷害,用胆大包天来形容都不为过,还真不像你这个逃跑天子生的。
永历骂了朱慈煊,犹自不解恨,又骂道:“文安之一把年纪了也不晓事,竟由得这小子胡闹。”
马吉翔回道:“殿下是君,文督师是臣,殿下若执意要去,文督师能如何呢?”文安之声望极高,是文坛领袖人物,又自请督师于外,不和马吉翔争权夺利,于公于私,马吉翔都要替他分辩几句。
永历默然,半晌方道:“王立之既已授首,此事便就此作罢。王家毕竟是皇后母家,不可惩治太过。”文安之他不好真的下旨怪罪,又只得朱慈煊这一个儿子,真要治罪也舍不得,只好转了话题。有时想想,永历自己也觉得悲哀,他这个皇帝当的东躲西藏,一大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