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浦上宗资五百人,继续追剿溃兵。安排妥当后,这才自带千人赶去支援浦上国宗。
那边浦上国宗等人苦苦追赶那拨退走的郎党团,数次几近撵上,却都被他们及时逃脱了去,反倒是己方这边被乱箭射死数人,虽然砍杀了不少因为力竭掉队的敌方郎党,但却丝毫不解恨意。
浦上国宗年轻气盛,哪受得了这份憋屈,心无旁骛,只打定主意要将这些胆敢再三挑衅的溃兵,逐杀殆尽。
绕过一处山坳,眼前景象大变,一片密林在远方出现,市部堪二郎等骑马武士,在此刻突然停下马来,带领精疲力尽的郎党,齐齐转身,排列一线面对追击的浦上军。
“列队阵!”浦上国宗咬牙切齿,攥紧手中的斧钺,正准备带人上前厮杀。猛然间,几声鼓响,又是惊天动地地法螺号声,紧接着就见无数敌兵从林中杀出。
“晦气!”浦上国宗一边打量着眼前乌央乌央,络绎不绝钻出林子的敌军,一边大骂道。
然而,面对突入其来的这些伏兵,他与手下的旗本队和马廻众,依然没有半分慌乱。杂兵终究是杂兵,人数再多也不过是虚张声势。
伏兵们逐渐向这边逼来,浦上国宗昂首而立,岿然不动,责令马廻众折返回去报信,便说找到了敌军主力所在。
熊袭备内兵卒们,同样各个挺身而立,对面的人数不知道已经超过己方多少倍,但这些精悍过人的旗本,依旧神情淡然,只是静静看着人潮涌动。
市部堪二郎等骑马武士,见浦上国宗阵列沉稳,知道找不出破绽,也不敢轻举妄动,索性立在原地观望。
“冲!”过了许久,知道市部堪二郎等骑马武士都已经钻入大队杂兵阵内,隐没不见,浦上国宗挥手令道。
熊袭备队中竹哨声再响,这些缓过些许体力的兵卒们,挺起手中的刀斧,披挂大铠的旗本居前,手使素枪的郎党随后策应,再一次跟着侍大将突阵。
这一次和上一次不同,伏兵们以内厚外薄的偃月阵势,主动杀将上来。浦上国宗瞻得地方两翼突出,便知其目的是想包抄自己,当即分作两队,一路由山本胜次郎向右路冲击,他自己则带另一路撞向厚实的月轮当中。
他这一招,很快收到效果,伏兵的阵线便如同被打中七寸的长蛇般,开始向众右侧急速收缩。浦上国宗见目的已经达到,带兵横向一转,却不冲阵,反倒退了回去,冲击右路的那两人也同样徐徐撤回。
轻轻的虚晃一枪,就使得伏兵阵型松动,浦上国宗自认已有了半数以上的胜算,敌军人数虽众,但跟先前杀溃的那群流民一揆,没有太多区别。
虽然上阵多年,宇喜多直家还从未有如今天这般振奋,硬要说得话,还得追溯到数年前,亲手勒死自己叔父浮田国定长子一家,稍稍报得家仇时。
彼时,他面对的是自己的私仇;而如今,亦是如此。
带领对面那支不断冲击撕扯己军阵线的浦上国宗,正是当初同自己祖父宇喜多能家争斗多年,最终被逼迫逃亡播磨国的家宰,浦上国秀的侄儿。
浦上国秀逃亡播磨,而宇喜多能家也因此势力大衰,不得已退居砥石城归隐,这才让岛村盛实把握住机会作乱,说来双方也算是颇有仇怨。
浦上国宗所领的熊袭备先手役的战斗力,确实过于惊人。自打刚才那一仗,又徒步追击至此奋战多时,仍旧没有丝毫落于下风的迹象。
他们手中的薙刀、长斧、漆枪肆意翻飞,不断讨杀这惊惧万分的美作军兵卒的性命。不过短短片刻的功夫,战立高处的宇喜多直家,便看到深陷重围的浦上军阵前,哀嚎遍野,血流成渠,到处都是罗列堆叠的残破尸首。
虽然伏兵们人数众多,但并没有因此跟先前被逼去当做诱饵,故意送死的友军有何不同。
在发现手中那些简陋的竹枪、棍棒、太刀对于内衬皮甲,外罩挂铠,佩戴铁额面帘,甚至臂膀上都有披膊笼手遮护的敌军旗本,造不成多少杀伤时,这些伏兵们的崩溃也就不可避免了。
宇喜多直家带着冈家利等人驻立阵后,冷漠的看着前方惨烈的厮杀,对于这些哭喊溃败,因为自己的计策而近乎被屠杀的杂兵,没有半分怜悯。
这近两千人,本就是在星贺光重安排下,从各家豪族收拢的流民中抽出的诱饵。他们此回负责军令,与前番那些人相同,都是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浦上军的错误判断,以来使对方轻敌冒进。
因为宇喜多直家隐藏暗处的缘故,浦上国宗冲阵的目标并非是他,而是临阵指挥的市部堪二郎。
浦上国宗数次带领如狼似虎的部众,杀透乱阵,但却总被这名机警的骑将,抢先一步遁入别丛,至多砍杀一队留在原地阻拦的郎党罢了。
直觉告诉他,这次对方可见是有备而来,不过向击败福原则高带领的赤松军那样,紧靠这样取巧的伏击,是万万做不到的。
折回报信的马廻众,不出意外,肯定是找到本队,援军至多再有一刻钟便能赶到。
“贼军渠首何号?”浦上国宗的大铠与兜鍪已经被飞溅的血水染红了大半,他忙里偷闲伸手再一次将被血水糊住的眼帘抹开,扯嗓大声问左右。
左右旗本也都忙于应付身前两侧,应接不暇涌来的伏兵,山本胜次郎持枪捅翻一个敌兵,不堪重负地枪柄咔哒折断,改拔佩刀劈砍,呼喊答道:“侍大将,似是百足众的市部堪二郎!”
“运道!”浦上国宗闻言,不禁大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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