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极力反对这桩婚事,两人又爱得分不开,不知怎么就选择了殉情。两人在李宝庆的家里相约自杀。女的一刀毙命,我们赶到时,人已经不行了。李宝庆伤得也很重,不过没死,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最奇怪的是女的又出现尸体痉挛的现象,法医已经判定是自杀。死者家属虽然不断地吵闹,也只能接受科学的结论。现在死者躺在太平间里,明天就要火化。”
&ep;&ep;我说:“这两起案子太蹊跷了,尸体痉挛并不是经常发生的现象,却同时出现在两起案子里,而且都和李宝庆有关系。不能草率结案,我这就向市局领导请示,这起殉情自杀案要重新鉴定。谢谢你打电话来,有新情况随时和我联系。”
&ep;&ep;市局副局长富强听过我的汇报,沉思了一会儿说:“你认为这起案子有什么蹊跷?”
&ep;&ep;我说:“只是直觉,在对尸体进行检验前不能得出任何结论。”
&ep;&ep;富强说:“人命关天,既然你有疑虑,那就跑一趟,如果有困难,市局会支持你。庆县余文德那里,由我打招呼,让他配合你。”
&ep;&ep;沈恕不肯和我同去,他说,虽然我们对县局有业务指导的权力,但毕竟县局没有请求支援,而且这个案子还没有暴露出真正的疑点,这样兴师动众地过去,恐怕县局会有压力和想法,你先过去,如果遇到阻力,我随时去支援你。
&ep;&ep;3.尸体解剖
&ep;&ep;我连夜赶到庆县。刑警队里只有冯可欣在等我,他说:“余局家里有事,先回去了,他临走前留下话,如果有事需要他出面,多晚都可以给他打电话。”
&ep;&ep;我说:“现在暂时还不需要他,有你陪我就好了,咱们现在就去看看那个女演员的尸体。”
&ep;&ep;冯可欣说:“现在都快午夜了,你又开车赶了一百多里路,是不是先到县政府的宾馆休息下,咱们明天早晨再过去。”
&ep;&ep;我说:“没事,我不累,她的尸体明天就要火化,怕时间来不及,咱们还是连夜过去。”
&ep;&ep;庆县县城只有一间火葬场,我们要检验的尸体就保存在那间火葬场的冷库里。驶近午夜的火葬场,阴冷的感觉已经扑面而来。冯可欣一手开车,一手拉紧衣服说:“这地方可真冷。”
&ep;&ep;我瞄他一眼说:“这附近没有人烟,地方偏僻,当然会比别的地方阴冷一些,你不是说过要和尸体做朋友吗?”
&ep;&ep;冯可欣说:“你的记忆力可真好,我那是心情激动的时候脱口而出,在这个时候和这个地方说这句话,让我感觉冷飕飕的。”
&ep;&ep;我笑笑没说话。
&ep;&ep;在夜晚整间火葬场只有一个活人,就是看更的老人。冯可欣心中对他油然产生敬意。那老人要人叫他梁伯,脸上布满沧桑,一头华发,但是行走很利落,动作也敏捷,年龄看得不太确切,大概在五十岁到七十岁之间。由于事先已经打过招呼,梁伯看过我们的证件后,就打开门让我们进来。
&ep;&ep;我注意到身后的大铁门哐当一声关上时,冯可欣的身子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也许他把这道门当成了鬼门关。
&ep;&ep;冷库里只有几盏昏暗的灯光,暗黄色,衬托的环境更加压抑和阴森。梁伯说,最近火葬场的生意不好,今晚冷库里只有三具尸体,你们要看的那具在31号柜子里。
&ep;&ep;冯可欣嗫嚅着说:“你把火葬场的业务叫做生意?”
&ep;&ep;梁伯阴冷地看他一眼说:“这里的人都这么说,有什么问题吗?”
&ep;&ep;冯可欣忙说:“没有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
&ep;&ep;梁伯走到31号停尸柜前,拧开锁头,拉出冷柜。一股冷凝的气体扑面而来,激得冯可欣打了一个冷战。
&ep;&ep;梁伯说:“小伙子,站远一点,这股阴气扑到你身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回家要好好洗个澡,身上的衣服扔了吧,别舍不得。”
&ep;&ep;冯可欣被他唬得怔怔的,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说不出话。
&ep;&ep;我说:“好了,工作要紧,那些阴阳鬼神的话,你不信,就对你没有作用。”
&ep;&ep;梁伯转身走了,一双腿撇着外八字,走得不疾不徐。
&ep;&ep;冷柜里的尸体是最可怕的。这具女尸尤其有些吓人,因为她的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住正上方。可以看出她生前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五官很精致。我看了一眼冰柜拉手上的纸签,写的是“王迪,女,1975年7月24日生,2008年1月30日入柜”。
&ep;&ep;我揭开蒙在尸体上的白布,见尸体上遍布尸斑。她耳根处的一块紫红色斑痕引起了我的注意。这块斑痕的色泽最深,而且略显透明,与自然形成的尸斑有所差异。我用食指在这块斑痕上轻轻地按,一按,很硬,与身体其他部位的触觉没有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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