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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与殿下多年未见,自当敬殿下一杯。

在场的人比封策年长的,或是相仿的,都听得懂封策这句话。

九年前封策还不是摄政王世子,还没有被封维舟送去平溪的时候,他们曾是长宁城里人人称道的好兄弟。

彼时夺嫡事紧,先太子妃为生叶霖难产而逝,当今陛下那时候还没有侧妃,恰逢封夫人产子,封维舟与陛下情同手足,便将叶霖送到了封府,由封夫人一起哺育。

这两个人,分明是如双生子一般形影不离并肩长大的兄弟。

那时候谁又知道呢,九年以后,一个成了太子,一个成了摄政王世子,一个徒有虚名手无实权,一个名不正言不顺却翻手为云。一个抢了另一个的心上人,另一个还要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敬酒。

从前的陛下和摄政王,如今的太子和摄政王世子,兄弟情义,在绝对的权力面前,究竟有几分重量,谁又能说得清楚。

紫云阁里安静极了,仿佛掉下一枚针来也听得清清楚楚。众人不自觉的放缓了呼吸,只看着上座的太子。

苏璎悄悄伸过一只手,握住苏尧微微冒汗的手。

苏尧感激地看了看苏璎,脑袋里只来回飘着一句话:一场由糕点引发的血案……

所以太子究竟为什么要脑抽去夹她碟子里的糕点啊……

叶霖却是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举起杯子示意一下,便扬头一饮而尽,“世子若是想与吾叙旧,不如择日来东宫一聚。”

就像他前些时日派来东宫刺杀的刺客一样,东宫在他眼里,不就是一个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么。

封策冷笑了一声,扬头喝下手中的酒。

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熙熙攘攘地吃开了。

宴饮行到一半,便有宴舞登场了。

苏尧很喜欢雁朝的服饰,尤其是舞姬之服,既不过分妖娆又不过分保守,环珮叮当,赏心悦目。

为首的女子一身高腰金红间色裙,红绸抹胸外罩小团花对襟半袖衫,臂间挽着一条金色帔巾,额前花钿精致,一双美目波光盈盈,跳跃旋转之间,直望着叶霖含笑不语。

苏尧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一曲舞罢,待到退场之际,叶霖叫住了这个领舞,眼光含笑,问道,“你是何人?”

那红裙女子盈盈下拜,声音清脆,“臣女夏嘉钰,家父礼部上书,夏彦标。”

苏尧心凉半截。

礼部尚书,已经这个级别了,怎么还想着将自家闺女送到东宫去?苏尧摇摇头叹息,真是可惜了。这么多官员栽进去,还不知道东宫是个无底洞么。

叶霖点点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色来,“来人,赏。”

夏嘉钰面带喜色,接了赏赐退了下去换衣裳,一场宫宴也渐渐吃到了末尾。

那边延嘉殿的宫宴还没散,紫云阁照例是先散了,公子小姐们成群结队地在紫云阁附近走动,紫云阁依水而建,景致倒是适合春心萌动,眉目传情。

苏尧和苏璎在一处水榭坐了一会儿,听苏璎又惋惜了一番她的“封哥哥”,苏尧有点兴趣缺缺。

封策这个人,总让她感觉有些熟悉。大约是苏瑶这具身体在作祟吧,毕竟是曾经两情相悦的恋人么。

所以她总是不自觉地想要远离这个人,总是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苏璎见她心不在焉的,那边又有相识的人在招呼,得了苏尧的应允,便和熟人聊在一处了。

苏尧没什么认识的人,也想一个人静静,兀自倚着栏杆看栏下水中争食的金鱼发呆。

余光扫到一个红色的身影渐渐走近,苏尧眯眼看了看认出来人,也不想说话,又扭过头去看鱼了。

那人先沉不住气,娇笑一声道,“久闻苏大小姐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典型的撕X前言,一点创意都没有。

苏尧蹙起眉转过头来,淡然道,“阿瑶本无意与夏四小姐争抢些什么,夏四小姐何必自找不痛快呢,他日入了东宫,和和睦睦相处才好。”

她倒是不在乎叶霖娶多少个侧妃,只希望不要卷入那些是是非非罢了,为得一个心不知道停留在哪里的男人争得你死我活,苏尧打心眼里觉得不值得。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夏嘉钰能不能入得了东宫,倒还真是两说。

夏嘉钰愣了一愣,不知道眼前这个苏氏长女怎么会如此直白大胆,不懂规矩。

她能摆出这副不在乎的样子,还不是仗着太子殿下宠她。

夏嘉钰这么想着,面上勉强绽开一个笑容,“苏大小姐说什么,嘉钰不懂……听说苏大小姐棋艺甚高,嘉钰不过是想与苏大小姐切磋一番罢了。”

苏尧沉沉地叹了口气,她刚才还有点同情这个夏嘉钰来着,觉着挺好一个姑娘就要折在东宫了,可现在心里却有点厌恶,这姑娘还真是,执着啊……

“阿瑶实在才疏学浅,棋艺不精,如何与夏四小姐相比。”

苏尧倒是真的会下棋,还下得不错,可这个夏嘉钰一看就不是为下棋而来,承认自己不如人又不能缺块儿肉,还免去一番麻烦,何乐而不为呢?

一股倦意涌上心头,苏尧打了个哈欠,也不再理会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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