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六婶?
&ep;&ep;对上小太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皇后说道:“你听好了,她的事谁都不能插手。你不可以,我也不可以。”
&ep;&ep;她见过失控的霍暲,那时他浑身浴血,仿佛刚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一样。
&ep;&ep;当初他只用了三年,便已成为了让所有外族闻风丧胆的存在——
&ep;&ep;若非那些外族降得够快,他恐怕不会少做屠城灭族之事。
&ep;&ep;她知道这个男人在纪云岫嫁给祁王那天就疯了。
&ep;&ep;现在大魏没有可供霍暲泄恨的外敌,真要有人帮纪云岫去找祁王,谁知道霍暲会做出什么事来?
&ep;&ep;皇后娓娓劝道:“就算你能帮她出宫,幽州那边也没有她的位置了,如今的祁王妃另有其人,你让她如何自处?”她轻抚小太子的脑袋,语气认真,“记住,你不能再去找她。”
&ep;&ep;小太子还是不明白,眼神倔强得很。
&ep;&ep;皇后只能警告道:“你再去找她,会害死她的。”
&ep;&ep;小太子想到纪云岫身边那个宫女跪着说“求求你们放过姑娘吧”。
&ep;&ep;小太子眼里蓄起了泪。
&ep;&ep;他明明只见过她几次,可只要一想到父皇那样对她就很难过。
&ep;&ep;“我记住了,母后。”小太子低着头应了一句,终于还是挣脱皇后的怀抱,转过身飞快跑了出去。
&ep;&ep;翌日。
&ep;&ep;纪云岫见到了另一位太医。
&ep;&ep;纪云岫身体底子不差,病了一场虽有些虚弱,却不至于就此缠绵病榻。
&ep;&ep;按着太医的吩咐喝了几日药,纪云岫便好起来了,又开始在梅林中练箭。
&ep;&ep;这日纪云岫练了一会,天忽然下起了雪。
&ep;&ep;纪云岫仰起头,看着天上簌簌飘落的雪花。
&ep;&ep;绿绮跑进梅林之中,提醒道:“姑娘,下雪了,该回屋了。”
&ep;&ep;纪云岫朝她笑了笑,踩着落到地上的细碎雪花往回走。
&ep;&ep;她叫人取出窖藏的酒来,准备喝点小酒暖和暖和。
&ep;&ep;当初她是不喝酒的,阿暄说她不懂喝酒的乐趣,总哄着她尝尝看,她尝了,觉得又苦又涩,还是不喜欢,后来阿暄寻来了西域的葡萄,说葡萄酿的酒好喝,她还是不肯再试。
&ep;&ep;直至她们成亲后住到了种了许多葡萄的别庄去,两个人一起酿了好几次酒,她才渐渐爱上了这味道。
&ep;&ep;算算日子,许家姑娘应当快到幽州了,也不知阿暄喜不喜欢她。
&ep;&ep;她心里总还是希望有个好姑娘陪在阿暄身边。
&ep;&ep;她和阿暄原本也没多大的野心。
&ep;&ep;阿暄只想当个闲散王爷。
&ep;&ep;她也只想找个寻寻常常的男人嫁了。
&ep;&ep;可惜她相人的时候出了点差错。
&ep;&ep;那时她觉得他虽出身平平,家中无父无母无财,但相貌身手样样都不差,她们成亲后好好过日子,应当能美满到老。
&ep;&ep;她没想到他居然和阿暄一样是天潢贵胄。
&ep;&ep;更没想到他会坐上那个位置。
&ep;&ep;纪云岫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垂眸看着杯中的倒影。
&ep;&ep;杯中之人不见丝毫憔悴。
&ep;&ep;不知怎地,她想到了家中的父母,他们如今一个是国丈,一个是一品诰命夫人,还养出了一个状元儿子和一个皇后女儿,可谓是誉满天下,朝野称颂。要是他们知道她还厚颜无耻地活着,不知该怎么生气,说不准会怒不可遏地让她立刻自绝于世。
&ep;&ep;纪云岫正想着,余光却扫见一个身影自门外走来。
&ep;&ep;她没有起身相迎,反而慢腾腾地把杯中酒饮尽。她没叫人温酒,酒滑入喉间时冰冰凉凉的,再往下走时才慢慢热了起来。
&ep;&ep;霍暲已走到近前。
&ep;&ep;纪云岫放下酒杯,仰头看他。
&ep;&ep;霍暲冷不丁地对上那双噙着笑意的眼睛。
&ep;&ep;她明明一个人独酌,明明哪都不能去,却还笑得出来。
&ep;&ep;她又和外面联系上了吗?这个猜测一浮现在霍暲脑海之中,便再也无法挥去。
&ep;&ep;霍暲冷笑起来:“霍暄擅离封地,疑似与外族勾连,我已命人发出通缉令。等他被缉拿归案,你就可以见他最后一面了。”
&ep;&ep;“不可能!”纪云岫霍然起身,辩驳道,“阿暄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ep;&ep;“纪云岫!”
&ep;&ep;“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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