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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顾服顺沉吟半刻,“二郎,你可知,何为奸,何为忠?”

&ep;&ep;顾颜卿低头,嗫嚅着没说话。

&ep;&ep;顾服顺笑道:“你是想说,我是奸?”

&ep;&ep;“父亲自然不是。那是世人愚昧。”

&ep;&ep;“对,外头那些人,愚笨不堪,怎么知道我们做的事。这世上本无忠奸,只因世人评说,便有了忠奸。世人所唾是奸,世人所赞是忠,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忠奸之人。只要入了这世,忠奸善恶,谁又能分得清。”

&ep;&ep;“只有顺势之人,才是聪明人,才是圣人的忠臣。”顾服顺伸手拍了拍顾颜卿肩膀,“二郎,你也是时候懂事了。父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而做这些事的时候,难免要牺牲无辜。可死一个人,能活更多的人,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ep;&ep;顾颜卿似懂非懂地点头,“父亲说的话,孩儿自是听的。”

&ep;&ep;“好孩子。”顾服顺起身,“春闱将近,你也该入仕了。”

&ep;&ep;……

&ep;&ep;今日天晴风暖,顾韫章手持竹制鱼竿坐于岸边。男子一袭宽长春衫,盘腿而坐,姿态悠闲雅致。

&ep;&ep;湖面如镜,轻漾清波。绿水涟涟,群鱼嬉戏。

&ep;&ep;身旁路安捧着鱼篓子正与其说话,“郎君,左丞用了安插在卫国公府里头的暗桩。那暗桩藏的可真深,若非此次以秦氏引蛇出洞,咱们恐怕还找不到呢。”

&ep;&ep;顾韫章持鱼竿的手纹丝不动,“顾服顺手段老练,卫国公虽手握兵权,但心计上还欠了些火候。幸好那位归宁侯还有点脑子。秦氏死在卫国公府,这事已经捅到圣人那里去了。秦氏的案子交给了刑部,高宁的案子也已入了大理寺。”

&ep;&ep;“这位圣人也是好手段,四两拨千斤。秦氏的案子入刑部,就相当于给卫国公府放行。高宁的案子进大理寺,也就相当于进了顾服顺的地盘。不过高宁这案子,刑部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松口。先让他们咬一阵吧,等咬得圣人烦了,这案子也就该结了。”

&ep;&ep;说到这里,顾韫章一顿,“那秦氏的事查清楚了吗?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去卫国公府。”

&ep;&ep;路安脸上露出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是因为,葱。不对,是兰,也不对,这到底是葱还是兰呢?”

&ep;&ep;顾韫章微偏头,双眸似乎透过白绸落到路安身上,“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ep;&ep;路安一拍脑袋,“是娘子!娘子将梁氏送给秦氏的兰换成了葱。那秦氏以为梁氏拿她当猴耍,这不头脑一热就往卫国公府窜了嘛。”

&ep;&ep;顾韫章摩挲着鱼竿的动作一顿,脸上露出不可抑制的笑。

&ep;&ep;他的这位新妇,还真是会误打误撞。

&ep;&ep;顾韫章起身,将手中鱼竿往路安手中一塞。

&ep;&ep;“郎君,你去哪啊?”

&ep;&ep;“去看你女主子。”

&ep;&ep;“郎君走错了,娘子的屋子在您后头。”

&ep;&ep;顾韫章:……

&ep;&ep;……

&ep;&ep;午后,霁光浮瓦,风和日暖。苏细百无聊赖地趴在榻上,隔着一扇窗子晒日头。手旁是一碟养娘新炒出来的花生米,焦香扑鼻,颗颗饱满。苏细吃得喷香。

&ep;&ep;唱星端了茶水进来,不防地上有花生米,脚下一滑,虽稳住了身子,但手中茶水洒了一半出来。

&ep;&ep;唱星将那碗茶放到绣桌上,蹲下来将地上的花生捡拾起来,“娘子,这地上滚了几颗花生米,您过会子下地可得当心。”

&ep;&ep;“唔。”苏细含糊应一声,继续吃花生米。

&ep;&ep;屋门处,素弯打了帘子,引顾韫章入内。

&ep;&ep;榻上,苏细穿浅色罗衫,半个人浸在日头下,肌肤雪白,几乎透明,凝脂白玉般。那头散发青丝蜿蜒,落在榻上,芭蕉展叶似得盛开。脚上只一只罗袜,松垮系着,露出另外一只天然玉足。

&ep;&ep;苏细拨了眼前碎发,在光下眯眼朝顾韫章看去。男人敲着盲杖,身后阳光普撒,面部背阴,一瞬时竟还看不清面上表情。

&ep;&ep;她下意识缩了缩脚,然后找到另外一只罗袜穿上。做完后才猛然醒悟,他一个瞎子,能看到什么?她又躲什么?

&ep;&ep;顾韫章踩着脚上皂角靴,站在屋门口道:“明日回门,可要我同去?”

&ep;&ep;回门?苏细都忘了还有这茬子事。她想起苏府里头的杨氏和苏莞柔便心情不爽利,连花生米都不想吃了。

&ep;&ep;“能不回吗?”

&ep;&ep;听到苏细声音,顾韫章确定方向,朝她走过去。

&ep;&ep;男人生得好看,自进门后,苏细便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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