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时节,西疆迎来了皇帝率领的大军。
浩荡大军越过了崖州城继续向前,郑远东带着麾下文武官员出迎。
“他们去哪?”一个官员问道。
“他们会奔赴边境一带。”
中军来了。
看到那面龙旗时,郑远东行礼。
“见过陛下!”
皇帝策马出来,“免礼。”
郑远东抬头,“陛下清减了。”
皇帝下马,把马缰丢给乌达,“你郑远东当初可是惜言如金,怎地,才将在西疆混了几年,便学会了迎奉。”
郑远东说道:“臣在长安宛若鸟被困笼中,幸而陛下不弃,令臣执掌西疆。到了西疆后,臣觉着此生没白活。”
皇帝问道:“听闻那些洛罗人都叫你郑屠户?为何?”
“臣……一般不要俘虏。”
“为何?”皇帝问道。
“臣觉着浪费粮食。”
有些意思。
进了崖州城,百姓们蜂拥出迎。
“陛下,洛罗人可把咱们祸害的不轻。陛下此来是要教训他们吗?”有人喊道。
两侧的百姓安静下来,等着皇帝的回应。
皇帝说道:“这几年朕麾下的大将们歇的百无聊赖,就想寻个地方厮杀。若是要教训洛罗人,朕只需派出一员大将即可。朕来,是要灭国!”
西疆真的被洛罗祸害的不轻,可祸害是祸害,洛罗却未曾攻打城池,加之西疆偏僻,大唐的主要敌人是北辽,故而西疆这边一直被长安君臣忽视了。
西疆人抱怨过,痛斥过,可长安依旧不闻不问。
他们没别的奢求,就一个,能否给洛罗人一个教训,令他们不敢侵袭西疆。
皇帝来了,御驾亲征。
西疆人看到了希望,可皇帝却给了他们一个更大的欢喜。
“陛下万岁!”
欢呼声中,太子若有所思。
“太子可有所得?”韩纪问道。
“看着这些欢呼雀跃的百姓,孤这才明白天时地利人和的道理。所谓人和,便是民心。百姓若是不支持此战,那么再多骄兵悍将,这一战依旧不好打。百姓若是支持此战,就算是衣衫褴褛,可将士们依旧会士气如虹。”
韩纪看了赫连荣一眼,赫连荣赞道:“殿下目光敏锐,此乃大唐之福。”
皇帝进驻崖州城,当日便召集人议事。
“亚斯一直在扩军,如今二十万大军正在向着东方进发,二十万,粮草补给就能让洛罗人发狂。故而这一战便是倾国之战。不胜,便是大败!”
皇帝定下了基调。
他看了一眼裴俭。
裴俭说道:
“若是不能取胜,此战耗费的钱粮便能压垮洛罗财政。财政一垮,亚斯唯有加税,而加税又会导致民不聊生,随后烽烟四起……弄不好便会葬送了国祚。故而这等倾国大战不可轻易开启。一旦开启……”
裴俭吟诵着皇帝的名言:“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太子知晓,这是在教导自己。
这话他学过,但从未有此刻这般深刻的体会。
原来,战争必须要综合考量得失,考量双方力量对比,考量自己一方是否有承担任何后果的能力……
一拍脑门,一发火就出兵的事儿,干不得!
皇帝看了太子一眼,微笑道:“朕其实最喜这等局面,若是等待对方防御,我军攻打,说实话,太慢。”
“二十万大军出击,每日耗费的粮草都是巨量。无需咱们催促,亚斯都会主动发起决战。”裴俭指着地图上的一条线说道:“这是我方斥候最新送来的消息,洛罗大军距此三百余里,前锋已经到了边境一带……郑都督说说。”
郑远东出班,“敌军前锋抵达后,歇息了数日,随后开始试探。刚开始敌军是以小股骑兵袭扰,老夫断定这是在试探我军部署,以及我军调配是否灵活。老夫当即以游骑出击,一边包抄,一边拦截……敌军骑兵机敏,损失一部后果断撤离。”
太子在思索,小股骑兵试探,一击即走,这是战法。
“老夫本想出击,可大军粮草到来,老夫担心调虎离山,一旦粮草被焚毁,罪莫大焉。”
前面的战法大胆灵活,后面却是稳重。
皇帝点头,“这只是试探,不过,当告知他们,老二。”
“陛下!”王老二拍拍手出班。
“几年没动兵,你倒是胖了一圈。”皇帝不满的道:“去,告诉对面的敌军,朕来了。”
“领命。”王老二乐滋滋准备出发。
“二郎,三郎!”皇帝开口。
李老二和赫连光出来。
“你二人跟着去,记住,军令如山!”
“是!”
两个半大小子欢喜不已。
二人跟着王老二出击,五千骑兵一路疾驰,越过了边境,直插敌军肋部。
“这里有两座城池,咱们是骑兵,不好攻打坚城,所以,咱们从两座城池之间穿过去。敌军定然担心咱们是去偷袭粮道,故而必须出击……”
王老二指着地图给麾下解释自己的决定,可却一直在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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