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沼泽怪立起触角,挟带一股腥臭之气,拍到老树底下。
&ep;&ep;一阵地动山摇。
&ep;&ep;老树猛烈地前后摇摆。
&ep;&ep;阿昭和赵熙雅仿佛凡人家晾晒的两块风干腊肉,在空中颠动,死死抱住树身才没被甩出去。
&ep;&ep;沼泽怪一击不中,巨柱触角立时顿住,柔软躯体扭曲了个弧度,向上呆望,就好似个思考惊疑的姿态。接着整个柱体往上伸了伸,竟是不能再将自己拉高了!头部停在老树一丈距离之外。
&ep;&ep;它便拿山包大的触角头去撞石壁,山石纷纷滑落,山体震荡欲倒。
&ep;&ep;只听见“呱哒”一声,阿昭差点倒飞出去,往下一看,才知道树身破裂,根茎根根翘起。
&ep;&ep;她们坚持不了几息了!
&ep;&ep;阿昭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俄顷山岳发出震耳欲聋巨响,崩塌倾颓。
&ep;&ep;老树一栽,随雨点般的石块陷落。
&ep;&ep;冷息蹿过全身,掉下去刹那,阿昭脑子一片空白。
&ep;&ep;就在这时,欢天喜地张嘴接货的沼泽怪忽然发出痛苦惨叫,漩涡眼疯狂旋转。
&ep;&ep;嘭的一声巨响。
&ep;&ep;沼泽怪庞大的躯体从内部炸开,碎成碎块。
&ep;&ep;一道白色影子从泥屑中跃出,接住阿昭。
&ep;&ep;阿昭本以为必死无疑,骤然落入温暖结实的胸膛,鼻尖发酸。一瞬间心头涌上特别奇怪的情绪:在这个胸怀里,她可以卸掉所有防备,有他在,外面的风雨溅不到她身上。
&ep;&ep;阿昭贴紧他,深深嗅了一口属于他的气息。
&ep;&ep;“回来了?”她发现自己声音微颤,然后脸颊滑过温热液体,没入鬓发。
&ep;&ep;杨烈紧抱住她,平稳跃至一块岩石。
&ep;&ep;“嗯,回来了。”
&ep;&ep;耳朵传来他胸腔的震动,阿昭听见男人声音有些低沉沙哑,似是许久不说话。
&ep;&ep;杨烈把她放下,吻了吻女孩子乌漆嘛黑的脸蛋。
&ep;&ep;“安全了?”阿昭又问。
&ep;&ep;杨烈眉尖微蹙:“没有。”
&ep;&ep;阿昭仰头看着他,目光柔和,唇角泛出一丝微笑,伸出手指揩掉男人薄唇沾染地脏污,一定是方才亲了她沾上的。
&ep;&ep;谁知越擦越脏,整个下巴黑了一圈,原来她手也脏得不行。
&ep;&ep;男人面无表情,顶着清俊无俦的面孔,下半张脸乌漆嘛黑。
&ep;&ep;阿昭笑得直不起腰。
&ep;&ep;杨烈露出迷茫之色:“笑什么?”
&ep;&ep;他垂眸左看右看,疑惑的摸了摸脸。
&ep;&ep;阿昭差点笑倒在地。
&ep;&ep;在身后远一些的石块上,赵熙雅师徒亦安全落地。
&ep;&ep;天凌子远远望过来,阴沉面孔掠过复杂之色。
&ep;&ep;随后,他抱住怀中娇娇儿几个纵跃,将距离远远拉开,直至不见踪影。
&ep;&ep;“给我说话,什么情况。”到了安全之处,阿昭问他。
&ep;&ep;杨烈知道她指的是昨晚到现在,他干了什么去。
&ep;&ep;组织了下语言,挑重点简单说完。
&ep;&ep;原来昨夜他也是听见赵熙雅哭叫出去查看,见是那对师徒受困,紫衣男人被沼泽怪触角缠住。杨烈立刻出手相助,叵耐沼泽怪好生厉害,剑斩斩不断,因多管闲事一把,结果把自己搭进去。
&ep;&ep;掉进那深不可测的漩涡深处,本以为被绞碎,尸骨无存,恰巧发现沼泽怪内丹。黑暗深处,只有那颗血红色珠子宝光冲天。
&ep;&ep;总之废了一番功夫撷取珠子,才彻底摧毁沼泽怪。
&ep;&ep;杨烈讲这些时,面容平静,声润如玉。
&ep;&ep;但阿昭经历过沼泽怪有多难缠,能想象到那些简单语句之下潜藏的凶险。
&ep;&ep;阿昭后怕不已,眼前的男人是她差点失去又回到身边的啊。
&ep;&ep;几乎是下意识行为,她紧紧扣住杨烈的手指,那种担心他随时消失的情绪萦绕心头,盘桓不去。
&ep;&ep;见女孩子为自己担忧心疼的样子,杨烈心中终觉熨帖,这趟苦头吃得值得。
&ep;&ep;其实他怕阿昭担心,犹豫着要不要说:其实本来他只救了那女孩,却遭到背刺,叫她推进去,在漩涡深渊里,紫衣男人亦为逃出来,多次想把他当垫脚石。自然杨烈猛烈反击,把他整得很惨,差点回不来。
&ep;&ep;触到阿昭柔软地目光,杨烈觉得还是不说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