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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他扶着桌角撑住身体,挪开视线,没有再去看对方,像是确定般,重复一遍,“你要走。”

&ep;&ep;“是。”许延的话丝毫不留情面,甚是冷淡,“没有人会一直追着你走,也没有人会一直等你,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无法干涉,我们就各走各路。”

&ep;&ep;谢临泽蹙紧了眉,又刻意地让自己松开,摆出一副平静的姿态,没过一会儿又低下头,“嗯。”

&ep;&ep;许延继续收拾衣物和干粮,其实他并没有什么几件东西,只不过这个过程仿佛过得极慢,谢临泽没有再出声,也没有阻止他。

&ep;&ep;很快,许延头也不回地拿着包袱推开门,外面的风雪涌了进来,他的脚步顿了顿。

&ep;&ep;谢临泽看着他的背影,张了张嘴唇,‘能不能留下’这句话不断徘徊,但嗓子像是被堵住,干涩至极,半个音也发不出来。

&ep;&ep;最终人影离开,那扇门关上了。

&ep;&ep;谢临泽独自站在原地半晌,脚下沉重得像注了铅,冰冷宛若潮水淹没而来,他似乎有些想笑,自嘲的笑容还没有成形,便如同脆弱的雾气散开。

&ep;&ep;男人渐渐抿紧嘴唇,忽然向外走去,推开门,没有见到半个人影,许延已经离开了,马蹄印在风雪之中模糊不清。

&ep;&ep;谢临泽从一旁牵了马,飞快地翻上马背,向马蹄印延展的方向追去。

&ep;&ep;路上风雪盖地而来,迷乱人眼,他不知道追了多久,只见到满目的白,却怎么也寻不到对方的身影,彻底辨不清方向和道路。

&ep;&ep;手指冻得裂开,嘴唇是失去血色的青白,谢临泽却像是没有察觉,只顾着朝前方奔去,不断地催促着马匹前进,在疾驰中马匹不慎绊在了石头上,顿时发出一声嘶鸣倒下,马背上谢临泽毫无防备地被甩下,摔在地上滚了五六圈停下。

&ep;&ep;狂风从四面八方涌动,吹得衣袍飒飒作响,撑起身体的胳膊微微颤抖,剧痛侵袭而来,谢临泽足足过了半晌才恢复意识,抹干嘴角流出的血液。

&ep;&ep;他站起身,衣衫单薄,身影渺小,眺望远方,前路已经再也看不清了。

&ep;&ep;第100章生路

&ep;&ep;到了这一刻,他忽然想起昭德帝曾对他说过的话,那会儿他意气顽劣,感情用事惹了乱子被罚跪在祖祠。

&ep;&ep;父皇没有打骂,只是平平淡淡地说:“任性妄为可以,轻贱自身也可以,你生在权利的巅峰,所作所为皆倚仗于此,皇权天授,理所应当,可你总要认清你的位置。”

&ep;&ep;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回答的,谢临泽已经记不清了。

&ep;&ep;父皇的声音继续在脑海中响起:“你所处的位置,只容得下一个人,并非百无禁忌,追寻得不到的东西,例如愚不可及的感情,只会蒙住你的眼睛,让你越走越远,转过身,唯有属于你的权利是真真切切存在。”

&ep;&ep;——

&ep;&ep;岭北巍峨高耸的城墙上,数十个士卒轮流巡守,石道间堆着弓箭、火盆等物,其中一个士卒看见远方一个黑点弛近,连忙放出警告,楼上立刻持弓对准下方。

&ep;&ep;沉重的城门向两边打开,一队黑甲骑兵训练有素地包围住来者,领头的副将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持矛喝道:“来者何人?”

&ep;&ep;谢临泽的头发和脸上都是雪花,对指向他兵器视若无睹,抬起僵硬的手抹了一把脸,他从马背翻身下来。

&ep;&ep;这些驻守在岭北的斥狼铁骑都在处置袁轩峰时见过他,旁边立刻接连响起惊讶的喊声,“是陛下?!”

&ep;&ep;“皇上怎么会从关外过来?”

&ep;&ep;“难道是庞将军有消息了?这几日风雪这么大,路上险阻,陛下怎么独自来此?连个扈从也不带……”

&ep;&ep;一伙士卒惊愕过后,反应过来连忙跪下行礼。

&ep;&ep;谢临泽冷得说不出话,边往前走,边抬了抬左手。

&ep;&ep;士卒们又起身跟上他的步伐,见谢临泽像是冻僵了,匆匆忙忙地簇拥上来,为他披大氅,招呼卫兵快去拿手炉。

&ep;&ep;“不必麻烦。”谢临泽的身体总算恢复一些,尽管脸上依然没有一丝血色,“庞清不在,你们如今是谁主事?”

&ep;&ep;士卒们中走出来年轻的将领,拱手道:“回陛下,末将郑均原是庞将军的副将,现在暂代管辖岭北一应事务。”

&ep;&ep;谢临泽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就由你来顶替庞清的职务。”

&ep;&ep;“是。”

&ep;&ep;“即刻传令,斥狼铁骑以及岭北驻军集结候命。”

&ep;&ep;“是。”

&ep;&ep;谢临泽转过身,进入城门,大氅在半空中划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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