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我先将王都的事务分配妥当,这次雪灾估计最少要半个月才能回来,我会派兵在王宫巡守,待到巫医炼出佛罗散,清完余毒,自然会人送你们离开北娆。”
&ep;&ep;说到这里,赫连丞露出一点笑意,“无论费连枢如何,我从来都不希望北娆和大昭再发生战争,北娆地处苦寒僻壤,天灾已经损耗太多,万不能再承受人祸。中原有一句话叫做,‘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你我身为君主,自当如此。”
&ep;&ep;谢临泽明白他的意思,颔首道:“大昭亦然。”
&ep;&ep;赫连丞离开后,一旁的季函看向地上的青辞,对方似乎因为流血过多已经失去了意识,“庞清是被他抓去了?”
&ep;&ep;谢临泽说:“拿冰水来,把他泼醒了审问。”
&ep;&ep;许延握紧手里的刀柄,他其实想直接杀了恶行无数的青辞,但边疆不能没有庞清。
&ep;&ep;他转过视线,看向身边的谢临泽,却发现对方的身形晃了晃,脚下几乎站不稳,连忙扶住他的男人,“临泽?”
&ep;&ep;谢临泽眼前有些模糊,他眨了眨眼,四周又恢复清晰,他抬手按了按额角,疲惫地道:“我只是有点累。”
&ep;&ep;“方才在屠宰场你就应该把他交给我解决。”许延看着他的样子,担忧他身体残留的蛊毒,“你还没有痊愈。”
&ep;&ep;“别担心,我没有受伤,一切都结束了。”谢临泽微微一笑。
&ep;&ep;门外几个北娆侍卫进来,简单把濒死的青辞包扎一下,止了血后,把人绑住木架上,一桶接一桶的冰水从头淋到脚。
&ep;&ep;谢临泽三人坐在对面,等待他醒过来。
&ep;&ep;没过数息,在寒入骨髓的冰水的刺激下,青辞张开眼睫,他实在是太过狼狈了,深深垂着头,水流顺着苍白的下巴滴落。
&ep;&ep;“说出庞清的下落。”谢临泽冷冷道,“你为何要抓他?”
&ep;&ep;青辞安静地像是没有呼吸般,过了半晌他才恢复一点意识,牵了牵嘴角,“我要是说了,还能有命活吗?”
&ep;&ep;季函毫不掩饰自己的虚以委蛇,开口道:“你如果肯说出他的下落,至少能在今天保住你这条命。”
&ep;&ep;顿了顿,青辞抬起头,看向谢临泽的方向,“我要和你单独说。”
&ep;&ep;谢临泽还没有回答,许延抬手比了一个手势,侍卫立刻狠狠一拳揍在青辞的腹部,他顿时痛苦地咳嗽起来。
&ep;&ep;在谢临泽的记忆里,对方第一次这般处在下风,可以说是一败涂地,昔日天人之姿落入泥泞,不堪至极。
&ep;&ep;明明他对于青辞恨不得锉骨扬灰,如今多年夙愿得报,这一刻他却觉得分外疲乏,“再问你最后一次——庞清究竟在哪?”
&ep;&ep;青辞没有回答。
&ep;&ep;谢临泽对侍卫指了指桌上的匣子,侍卫听从指挥拿起匣子向青辞走去。
&ep;&ep;里面放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条细小猩红的蛊虫。
&ep;&ep;青辞脸色不变,静静看着盛在眼下的蛊虫,目光转动,看着对方的谢临泽,露出一笑。
&ep;&ep;整个屋里静到极致,侍卫割开他的手腕,蛊虫一闻到血液的味道,立刻不断地扭动起来,沿着皮肤埋头钻进伤口,隐没在血肉之下。
&ep;&ep;青辞低着头,乱发掩住了神情,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ep;&ep;谢临泽知道在这个过程被下蛊的人会相当痛苦,甚至会有人挺不过去,直接死在半道。
&ep;&ep;他感到屋里很是寒冷,手脚都有些僵,眼前的画面刺激他久远却深刻的记忆,眼球刺痛,他始终没有挪开视线。
&ep;&ep;渐渐地,青辞一寸寸地抬起头,谢临泽这才发现他之所以颤抖,并不是因为痛苦,他在剧烈地笑着。
&ep;&ep;那笑声溢出唇角,带着满满的疯狂,扩大到整个屋里回荡着,“原来……原来,佛罗散就是这种滋味……”
&ep;&ep;谢临泽的瞳孔微缩,相信对方已经彻底疯了,他不再继续看下去,站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ep;&ep;青辞倒在地上,脸上涨得通红,大颗大颗的汗珠落下来,额角青筋紧绷,他却依然在笑,但是始终没有移开目光,紧紧盯着谢临泽的身影离开石室。
&ep;&ep;片刻之后,那笑容渐渐散去,意识模糊之间,他脑海里记忆回溯而来,重新回到华美冰冷的皇宫中。
&ep;&ep;彼时,昭武帝在世,谢临泽还是那个太子殿下,坐在书房中下首,手里握着狼毫,安静地写着试卷。
&ep;&ep;对于青辞来说,那记忆太过久远,他只清晰地知道他坐在太子身边,案几搁着一张需要调音的古琴,殿中最上方是批阅奏折的昭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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