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面对如此明显的恐吓,叶流州和他对视片刻,还是坚定地道:“买酒。”
&ep;&ep;接着只听轰的一声,岸边响起数道惊呼,叶流州形成一道优美的抛物线,飞出去落入水里。
&ep;&ep;许延收回踹他出去的那只腿,船夫惊骇万分地看过来,对上许延的视线,又连忙转头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
&ep;&ep;竹筏行到一圈圈涟漪不断泛开的落水处,叶流州从河里冒出头,呛了好几口水,捂着嘴巴咳嗽起来,接着感觉到有冰冷的利器落在下颚处,一股力道让抬起头。
&ep;&ep;许延站在竹筏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陌刀抬起叶流州的脸。
&ep;&ep;“河里的水好喝吗?”许延说。
&ep;&ep;叶流州没有吭声。
&ep;&ep;“上来,走了。”许延让他吃完了教训,把陌刀向前一递,本想让他抓住刀鞘上来,没想到叶流州绕过陌刀,费力爬上竹筏,然后不出一声,坐角落里坐下。
&ep;&ep;叶流州全身都湿了,墨发贴在脸上,衣袍紧贴在身上,隐约露出肩膀上的绷带,泛出一丝丝晕红。
&ep;&ep;他侧身背对着许延,低下头,头发在往下滴水,阴影掩住了神情。
&ep;&ep;这副样子让许延想到了对方落水上次的场景,再上来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许延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暮色四合,两岸亮起灯火,一片通明阑珊。
&ep;&ep;许延顿了一会儿,有些懊恼地皱起眉,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出口问:“你能看得见吗?”
&ep;&ep;叶流州一动不动,恍若未闻。
&ep;&ep;每次提起眼睛的事情,他都不会回答,许延知道他又看不见了。
&ep;&ep;两人静坐片刻,许延朝船夫比了个手势,示意靠岸边停下。
&ep;&ep;竹筏在河边停了下来,河水冲刷着布满青苔的石阶,许延用竹杖戳了戳叶流州,“上岸了。”
&ep;&ep;叶流州不出一声,拿过竹杖,敲着地面往前走。
&ep;&ep;两个人慢吞吞地走在满街灯火里,许延在后面跟着,也不说去哪,一边看着叶流州脚下的路,一边从衣襟里掏出银子,一锭一锭地数着,数完了收回去,想了想,又拿出来。
&ep;&ep;他到酒铺前,对小贩道:“都有些什么酒?”
&ep;&ep;小贩热情地道:“酒多着呢,有女儿红、松花酒、桂酒,还前几天刚到的竹筒酒,味道醇和甘爽,比土坛酿出来的酒水更胜一畴,客官你要哪种?”
&ep;&ep;许延并没有听小贩在说什么,他留意到叶流州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身形即将隐没在人群中,便随口道:“就要你说的那种。”
&ep;&ep;许延付了银子,接过小贩递来的竹筒酒,大步上前拉住叶流州,把人拖着走。
&ep;&ep;叶流州还不及反应就被他拉进一家客栈,许延按着不断挣动的他,面无表情地对小二道:“给他梳洗下,换件衣服。”
&ep;&ep;小二愣了一下,连忙应声,领着叶流州往里走,“跟我来。”
&ep;&ep;叶流州进了房间,几个店伙计把木桶倒满水,退出去前道:“有需要您吩咐。”
&ep;&ep;叶流州点了点头,他伸手摸了摸水温,脸上若有所思,静了一会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露出一个笑容。
&ep;&ep;他泡完澡,迈出木桶,换上备好的浴衣,踩着木屐拨开珠帘,竹杖拎在手里转动,他坐在织着锦绣花团的软垫上,有侍女上前替他梳理长发,屋里弥漫着一股馥郁的熏香。
&ep;&ep;许延从屏风后面走进来,手里拿着托盘,里面是叠放整理的衣袍,干净的绷带和一碗汤药。
&ep;&ep;侍女为叶流州系好发带,笑着感慨道:“奴家在此处侍奉客官有十余年,可还从未见过像公子这般的好颜色。”
&ep;&ep;许延闻声偏头看了叶流州一眼,对方已经不复落水时的狼狈,衣衫整洁,眉目如画,还朝小侍女扬唇浅笑,活脱脱一只大妖孽。
&ep;&ep;小侍女红了脸,细声告退,转身出去了。
&ep;&ep;剩下两个人都不说话,屋里陷入一片安静,良久,许延上前帮叶流州换药,解开一半浴衣,伤口果然因为方才落水撕裂了,拿布巾擦干净渗出来的血迹,他用绷带一圈圈系好后,把碗往叶流州面前一放,才道:“喝药。”
&ep;&ep;叶流州全程不动弹,任凭许延动作,听到这句话后,拧起眉头,目光放空,装作并不知道碗放在哪里的样子。
&ep;&ep;许延有些无奈,打开竹筒酒,拿筷子醮了醮,“酒你喝不喝?”
&ep;&ep;叶流州顿时眼睛一亮,嗅了嗅酒味,可是他因为落水有些着凉,鼻子堵塞,根本闻不到味道,接过筷子舔了舔,简直像是个啃到松果的松鼠。
&ep;&ep;叶流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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