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想出五十年前那位佳人的模样,发出啧啧惊叹之声。
&ep;&ep;连袁香儿和南河都被这位老者抑扬顿挫地说书方式吸引住了,忍不住扶着雅间的凭栏往下看。
&ep;&ep;虺螣在笼中盘着尾巴直起头颅,连连点头,“没错,说得很对。我就是这么漂亮。”
&ep;&ep;“可叹是人间不足,欲壑难平,那位李生得了这般如花美眷,泼天富贵,却还不甚满足。又想博个功名前程,却已经受不了那寒窗苦读的辛劳。于是打起前高侍郎高家大小姐的主意。捧着金山银山上门前去求娶,还要哄着那位螣娘子做妾。”
&ep;&ep;台下又是一阵唏嘘议论之声,
&ep;&ep;有人道:“螣娘子一山野精魅,又没有三媒六聘,不过是夜奔私会,无媒苟合,做妾也是应该。”
&ep;&ep;也有穷酸的书生自己代入了故事之中,故作痴情地道,“若是有这样一位美貌佳人,能为我红袖添香,匡助资斧,供小生进学苦读,那小生必不负她如此情谊。”
&ep;&ep;台上琴音转急,嘈嘈切切,有如珠玉落盘,擂鼓齐鸣,故事转入最为高潮的时段。
&ep;&ep;“想那李生高头大马,志得意满,迎娶新娘之际。突然间路边刮来一阵怪风,只见飞沙走石,狂风乱卷,昏暗中一对灯笼举在空中,摇摇而至,及至近前,却原是一只盘山大蛇的两只眼睛,那大蛇张开血盆大口,一股腥风刮起,掀翻了花轿人马,只见那新娘滚落了轿,新郎掉下了马,一时间好好的一支迎亲队伍人仰马翻,哭爹喊娘。客官们却道这是为何?原是那蛇妻打翻了醋坛,心有不甘,现出原形前来搅合。”
&ep;&ep;听到这里,本来还嚷嚷着要娶蛇妻的几个男子都不免后背生寒,缩了缩脖颈。
&ep;&ep;“那李生和蛇妻相处多时,十分清楚妻子的底细。早已重金寻得数位高功法师,乔装打扮潜在迎亲的队伍中。防备得就是这个时刻。一时间金光符咒,宝器凌空,都要擒这蛇妖。谁知那螣娘子道行高深,凶性大发,法师们拿她不下,只杀得紫石街上,血流成河,屋毁房榻,却可奈何。如今在街尾,还留有一道三丈深的石坑,便是那时蛇妖一尾巴甩出来的痕迹,故而被称之为落蛇坑。幸得当年一位有道高人,行脚经过,这才施展大神通,降服了那只蛇妖。否则两河镇如今是否还存在这世间,都未可知,未可知矣。”
&ep;&ep;说书人收住琴音呀呀唱了一段悲歌,复又叹息,“当时螣娘子被法师制住,化为一条莹莹小蛇盘在地上,尤自抬着头不住望着那李生,可叹那李生无情无义,只忙着搀扶侍郎家的新妻子,哪里还顾得着蛇妖旧人。由得那位法师将蛇妖携了远去,自此之后世间再无蛇妻之说。”
&ep;&ep;“那位娘子最后如何?”
&ep;&ep;“蛇娘子如何已无人知晓。不过那故事中的李生却是咱们镇上之人,他的结局诸位想必也都知晓,就无需小生多言了。只有一句话送于诸君,善恶到头终有报,黄粱一梦皆须了。咱们人活一世还是少做那忘恩负义之事为妙。”
&ep;&ep;说书人叹了个结局,放下三弦拿了个拖盘出来,下场子寻打赏,“今日这《李生遇蛇记》就为客官们伺候到这里,若是诸位觉得有些听头,还请慷慨赏赐一二。”
&ep;&ep;经过袁香儿楼下之时,袁香儿伸手从栏杆上丢下几个大钱,笑盈盈地问道,“先生,我是从外地来的。听了着这个故事十分有趣,想和您打听一下,那位故事中的李生是何许人物,如今可还活着。”
&ep;&ep;周围众人哄笑起来,“活着呢,活得好得很,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ep;&ep;说书人收起那几个大钱,因笑道,“小娘子别听这几个泼皮混说。那李生自赶走了蛇妻,娶了高小姐之后,自以为很快就能仗着岳父青云直上了。谁知人算不若天算,那位高侍郎早在京都犯了事,急需大量的金钱填那官司的无底洞,方才把家里的小姐嫁给他这位土财主。也不过是图李生家的钱财罢了。”
&ep;&ep;“可怜那李生倾尽家财,终究也没能保住岳父的官职。这夫妻两个,一个是文弱书生,一位是金贵小姐,双双不通庶务,又顾着面子放不下排场,剩下的那点钱财,须臾间好似那雪山消弭,不知不觉就不见了踪迹。这般磋磨了几年,日子每况愈下,夫妻之间整日相互打骂,到底也没留下个孩子。年老之后无人奉养,沦为街边乞丐,倒也可悲可叹。所以我们这里民间固有说法,蛇乃是保家仙,寻常在庭院中见到,都不可伤之吓之,若是恭敬供奉,能保家宅兴旺,伤之性命,破家散财。这位李生却是不信邪,终有此报,怨不得谁。”
&ep;&ep;身边有那好事之人,伸着脖子喊到:“小娘子若是想见那李生的模样,现在推开窗户,看看街对面睡在泥潭里的那位就是。”
&ep;&ep;袁香儿依言推开窗。
&ep;&ep;冬日午时,阳光有些晃眼。
&ep;&ep;一个老乞丐坐在街对面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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