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何出此言,下官人微言轻,不敢同王爷生气,只是正在教导陛下练字,无暇顾及王爷。”
&ep;&ep;“你还说不生气?明明气得磨牙瞪眼的。”顾明容发现他果然爱惨了谢宴又气又羞的样子,脸上笑容不减,侧过身体,几乎把谢宴大半个人都挡住,即便是顾桓彻回头,也看不到什么。
&ep;&ep;“王爷多心,下官并未生气,若王爷无事,尽早安歇。”
&ep;&ep;谢宴合上眼,不理会顾明容看来的眼神,心里已经在盘算别的事。不管顾明容知不知道常卫那番话,他过几日肯定是要回家的。
&ep;&ep;只是在回去前,所有事情都得安排好,宫里有阿婪,宫外有顾明容,倒也放心,只是他操心惯了,几日见不到顾桓彻心里难免担心他年幼。
&ep;&ep;再一想,其实至多不过五天见不到,朝会时,谢府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把他扣在府里,不让他露面。
&ep;&ep;“王爷,刚才——”向郯走进院子,话才说了个开口就看到顾明容蹲在谢宴椅子旁,吓得噤声收住话,迟疑片刻才道:“王爷,太傅,刑部传来消息,说周齐在狱中自尽。”
&ep;&ep;什么!
&ep;&ep;谢宴猛然睁开眼坐直,看向身边同样诧异的顾明容,两人飞快对视一眼,顾明容伸手拉着谢宴起来。
&ep;&ep;“照顾好彻儿,我们立即去刑部。”
&ep;&ep;“黎青在刑部吗?”
&ep;&ep;“正是黎尚书让人过来的,人还在外面。”向郯看着顾明容和谢宴的表情,心知这事怕是要讲贪污案又推到另一个让人难以揪出背后之人的方向。
&ep;&ep;朝廷里,每个人都对同僚多少有些了解,更勿论这样的案子,只有傻子才毫无察觉地相信,这件事和安南王无关。
&ep;&ep;周齐在鄞州收刮民脂民膏,私开银两买卖,甚至还经营地下赌庄放款赚取利润,律法上严令禁止的事干了个遍,那么大一笔银两不翼而飞,至今尚未查到流通走向,燕都也数不出几个有这么大能耐的人。
&ep;&ep;匆匆和向郯交代一句,谢宴和顾明容往院子外走,“保护好陛下。”
&ep;&ep;走至院外,谢宴不放心顾桓彻一个人在这里,步子变得有些迟疑,要不要留下照顾顾桓彻,否则他们一起离开,顾桓彻肯定会意识到发生什么。
&ep;&ep;“在王府,不会有事的,你和我一起去。”
&ep;&ep;顾明容看出谢宴心思,知道他担心顾桓彻,但他不想让谢宴留在这里,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个时候谢宴待在他身边,他才安心。
&ep;&ep;天坛的事才过去,现在谢宴只有在他眼皮底下,他才不会担心谢宴出事。
&ep;&ep;“嗯。”谢宴回头看着顾明容,夜色下,顾明容原本就分明的五官越发清晰,凌厉地让人有些恍神,意识到自己的心思,仓皇低下头,低咳一声掩饰尴尬,“人现在是死是活,刑部的人可有说?”
&ep;&ep;“发现是还有一口气,但已经不省人事,连知觉都没有,大概是活不成了。”
&ep;&ep;周齐死了。
&ep;&ep;死得这么轻松又简单,在他手底下经历过非人道般折磨的人,因他敛财祸害食不果腹的百姓,被他羞辱致死的无辜少女……
&ep;&ep;罄竹难书的罪行,被凌迟也不为过,竟然死得这么便宜。
&ep;&ep;谢宴发现心里的怒气难以平息,被顾明容带上马背时都未回过神,直到马蹄声在夜里响起,才清醒过来。
&ep;&ep;“顾明容,周齐凭什么可以死得这么轻巧?”
&ep;&ep;“你别钻牛角尖,现在人已死,说什么都完了,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那些人时时刻刻都想要你我先低头,偏偏我们一身硬骨头,难以下咽。”顾明容搂紧了谢宴,稍稍偏过头看他,低声道:“不管怎么样,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和我已经不可能有退路。”
&ep;&ep;“……我明白。”
&ep;&ep;闷在心口的浊气吐出,谢宴歪过头,打量着顾明容的下颌,想起两人刚才还在闹别扭,不由低声问:“很累吧。”
&ep;&ep;“有什么累的,再累不还有你吗?我累了,换你顶上。”
&ep;&ep;“好。”
&ep;&ep;“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今日话说出口,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不许赖账啊。”顾明容低下头望着谢宴认真的模样,心头泛起一片潋滟的光。
&ep;&ep;他不会看错的,谢宴心里有他。
&ep;&ep;勒紧缰绳在刑部大牢外停下,顾明容翻身下马,顺手把谢宴扶下来,穿过走廊,越过几道门,才走进关押周齐的牢房。
&ep;&ep;守在一边不曾离开的半步的黎青见到两人,立即请罪。
&ep;&ep;“下官罪该万死。”
&ep;&ep;顾明容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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