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不如,就让这位姑娘跟本王回府可好?”
&ep;&ep;齐宣话音一落,在场众人全都愣住,唯有元瑾汐心里叫苦不迭。
&ep;&ep;这话一出,除非齐宣会带走她,否则,以夏雪鸢的性格,前脚齐宣离开,后脚她就会被打个半死,然后被卖进教司坊。
&ep;&ep;不,教司坊还算好地方,以夏雪鸢那种善妒而恶毒的性格,会把她卖到窑子里去的。
&ep;&ep;可是害怕归害怕,元瑾汐此时却不能一口应下,只能跪地磕头。
&ep;&ep;“奴婢万万不敢做非分之想。”
&ep;&ep;若是换成旁人,再蠢再笨,也能听出齐宣的怒意,但偏偏夏雪鸢一遇到齐宣,兴奋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这话听在耳朵里,只觉得齐宣真要带元瑾汐入府。
&ep;&ep;“那怎么行,她一个屠夫之女,哪里配得上您这般高贵的人。”
&ep;&ep;屠夫之女?齐宣的心中一动,他犹记得,在他发烧迷迷糊糊的时候,小镇纸为了不让他睡着,给他讲过许多趣事。其中一条,就是说她的爹爹很厉害,会杀猪,还会用猪的尿泡给她做皮球。
&ep;&ep;这一点,程雪遥可从未说过。而且十年前,程雪遥的父亲程敬宗是江州知事,怎么看,都与杀猪不沾边。
&ep;&ep;在这之前,齐宣一直觉得,是自己当时高烧记错了,如今听到元瑾汐的父亲是屠夫,才又觉得,或许不是记忆出错了,而是认错了人。
&ep;&ep;“你今年多大?”齐宣强忍着激动。
&ep;&ep;“芳龄十六啊,刚刚不是已经告诉王爷您了么?”夏雪鸢眨着眼睛,看到齐宣的目光是定格在元瑾汐身上的,才明白齐宣问的是元瑾汐。
&ep;&ep;而此时的元瑾汐,身上还穿着她的锦袍。
&ep;&ep;夏雪鸢勃然大怒,两步走到元瑾汐面前,一脚将她踹了个趔趄,“大胆贱婢,竟敢偷穿主子的衣服,还不赶紧脱下。我就该早点将你卖进教司坊。”
&ep;&ep;元瑾汐怒极,却不敢发作。父亲人还在采石场里,而采石场归知府管辖,为了父亲,她只得默默忍耐,乖乖地把锦袍脱下。
&ep;&ep;一阵冷风吹过,元瑾汐身上的衣服本就单薄,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
&ep;&ep;夏雪鸢才不会注意这些,将锦袍披在身上,扭头站到齐宣面前。
&ep;&ep;这下她就是最美的了。
&ep;&ep;齐宣看着夏雪鸢的作派,对那位未曾谋面的江州知府,心里厌恶更上一层。
&ep;&ep;虽然主仆有别,但所谓上行下效。一府之小姐对下人如此苛刻,想必那一府之主,对治下百姓,也仁慈不到哪里去。
&ep;&ep;“你过来,到我面前回话。”齐宣指了指元瑾汐。
&ep;&ep;“是。”元瑾汐看了夏雪鸢一眼,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来。
&ep;&ep;“多大年龄,哪里人士,可通文墨?”齐宣问道。
&ep;&ep;“不通,她就是个屠夫的女儿,哪里识字。我倒是读过三百千,还读得很好。”夏雪鸢哪里能让元瑾汐在她面前出风头,一肩膀将元瑾汐差点顶飞出去,站到了齐宣面前。
&ep;&ep;“回王爷的话,奴婢今年一十九岁,江州怀安人士,读过《论语》《诗经》,还有《尚书》读了一半。”元瑾汐重新站立好身形,认真答道。
&ep;&ep;一听到怀安两字,齐宣的心就激动起来。因为他记得,小镇纸之所以叫小镇纸,是因为她出生在怀安,那里产一种石头,质密而沉,特别适合做镇纸。
&ep;&ep;可遇到程雪遥时,程雪遥却说,她之所以乳名叫小镇纸,是因为生辰时,她父亲送了她一个玉兔模样的镇纸。她很喜欢,晚上甚至还要抱着睡,顾此得了这样一个乳名。
&ep;&ep;而且元瑾汐的年龄比程雪遥更符合小镇纸。当年小镇纸说她是九岁,如今十年过去,元瑾汐刚好十九岁。
&ep;&ep;程雪遥今年却是十七。
&ep;&ep;齐宣越是对比,越觉得程雪遥疑点甚多,而元瑾汐则更像。
&ep;&ep;可是,如果元瑾汐就是小镇纸,那她为什么不认识他?当年留作信物的玉佩,又为何会出现在程雪瑶手中?
&ep;&ep;虽然仍是疑点重重,但齐宣还是决定将人带走。
&ep;&ep;就算最终证明不是,他也会给她一份安稳的生活,就当为小镇纸祈福行善了。
&ep;&ep;“本王的书房府里恰好缺一名磨墨的,你随我回府吧。”齐宣面上仍然无波无澜,扔下这句话后,翻身上马。
&ep;&ep;元瑾汐心头一喜,立刻福身行礼,“奴婢谢过王爷。”
&ep;&ep;这可是盛京城里权势最盛的王爷,若是能得他的欢心,说不定就能把父亲从采石场中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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