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护士话,越发让我感到了四肢无力,心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心思继续听下去听。无论护士怎么打听我的家里人,都跟没听见一样。最后,护士变得没有耐心了,说:
“我告诉你,医院可不是你家开的,你不能这样白住。”她显得很生气,于是她告诉我一个限时:“今天下班儿前,如果再不让你家里的人来接你,你就得把你的手表押在这里,回家取钱,回来交住院费。”
我慢慢起床收拾好衣物,把手表押在收款处。拖着疲惫的身体,向外面走去。因为地上的雪还是又高又厚的,自行车是推不动了,就撂在医院的院子里吧。
临近傍晚,路面上除了偶尔能听得见行人踏雪,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外,就连汽车都很少经过。天上的鹅毛大雪还是下个不停,天和地已经分不清了,我仿佛行走在一个白茫茫的,没有重心引力的盒子里,通过忽隐忽现的那几道棱线,分辨出回家的方向。
忽然想起曾经有人说过,人在下地狱的时候,必须要跨过冥界的中间层,那里就是白色的。
幸好现在到家了,我把病志递给他们:“对不起爸妈我,”我是想说,为了跟大姑姐姐怄气儿,一个无辜的小生命就这样在瞬间没了,而且我就是那个杀手,没等说清楚,就又晕倒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梦似幻,一直都处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
“二姐,你替我去医院了吗?”好像是王松的声音。
“哦,去了。账给你结完了,手表和自行车也都给取回来了。”原来是二姐替我去了医院。
“你得有心理准备,还不知道怎么跟爸妈说这事儿呢。”二姐继续说道。
“怎么了?”
“医生说,弟妹当时去医院就太晚了,处置不及时造成了后患,恐怕以后很难再有身孕了。”
“你说大姐这个毛病,真是要害死人了。”看来他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嗨,大姐如果知道弟妹不能怀孕的事儿,那你这个婚姻就很难维了。”二姐说的不无道理,整个家族就等着王松来传宗接代呢,依大姐那个人的品性,一定会拆散我们的。
“我知道,不好办啊。”听起来他也很为难:“爸妈岁数都大了,时间也是个问题。”对这个家庭来说,我也许已经就是个大包袱。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流产不是正常的事儿啊,干嘛那么大惊小怪的!”大姑姐的声音永远都是那么刺耳,不中听。
“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怎么,是老母亲把二姐和他的对话都给听到了:“虽然传宗接待也很重要,儿媳妇的人品也很难得,你们把爸爸给说服了,我是不同意你们离婚。”婆婆很通情达理坚决地表明了态度。
“妈说什么呢,我怎么听糊涂了。”老大叽里呱啦的。
“你也得知道,都是因为你惹了这么大的祸!”老母亲愤愤地指责她的大女儿。
“我怎么地了开口就说我!”
“说了你也不会认错!”二姐也不满意她的为人。
“我也是为了这个家好,儿媳妇儿就得有大姑姐管教,要不等她欺负到公公婆婆的时候就晚了!”好生奇怪的理由。
“确实很为难,离婚的话这么好的儿媳妇儿上哪儿找啊!”老公公不知什么时候,也凑过来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我哪天跟她好好唠一唠,看看她是怎么想的。”最后,是他决定试着跟我谈一谈,可是我应该怎么做呢,我毫无头绪。
人在过度痛苦之后就会麻木,想必心里的伤痛也是一样的。无论是恐怖、自责还是懊悔,我毫无怨言地吞下了自己酿成的苦果。
我作为家庭里的一员,对这个社会单元的贡献,现在已经变得越来越少的可怜了。而且,这还是一个最重要的一件事儿。由于不能给这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即使我再怎么努力,想为家庭,以及家庭的其他成员,建造什么幸福的避风港,只是一句空话。我应该好好想想了。我的父亲母亲,他们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呢?
昏昏沉沉几天后,我总算熬了过来。可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你看我们家的实际情况,我们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见他很腼腆,提出离婚的方式也是很含蓄。
“离婚虽然是很严肃的问题,但究竟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会考虑大局的。只不过请你也给我点儿时间,让我去听听我自己父母的想法。”
“行,不过时间不能太长。”
“好,我会尽快决定。”
于是,请求娘家父母建言的一封长信很快就寄出了。
规范和调整一个婚姻家庭,要想使她更加和谐美好,道德和法律是缺一不可的,道德是基础,法律是保证。而法律却不是万能的,就目前我的合法婚姻,已经关乎伦理道德准则,他的命运也就岌岌可危了。
我父母的看法是,本应以爱为前提的,即便只是依存感情来缔结和维系婚姻才是道德基础。如果至今没有培养出感情,或者根本就没有感情,又不能实现这个大家庭所寄予的期望,那么结束这桩婚姻将是明智的选择,强制维系是不太符合道德原则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却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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