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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门处的火光映着一张张狰狞而凶狠的脸,还有一架架不知从哪儿推出来的弓弩,林七许骇然的难以言喻,隐隐约约地,居然看见了靖安侯。她忽的向四周看去,谢儇是陪着靖安侯太夫人还是随着王妃一道走的?

“部趴下!趴下!”

“都过去,快点,快——”

一声声厉喝逼近,有士兵踩着血一路杀过来,驱赶着女眷们在避无可避的空旷处硬是围了起来。

“大胆!不知道在宫门杀人放火是要诛九族的么!”

“怎么好像看见了杨侯爷?章宁,你看!”有人拽着脸色苍白的章宁县主杨昭。

杨昭哆嗦着嘴唇,抬头望去,林七许顺着她的目光往城楼上看去,眼神猛地一颤。

城楼上一排排黑甲黑盔的弓手,肃然有序地正对着她们,统总之人的头盔上缀着一抹红帽缨,看着身形……大约就是杨映了。

林七许飞快地转着思路。

这是东华门,靖安侯府凭他如何能耐,总也不可能把控所有宫门,现在不过是打一个措手不及,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不对!腾龙卫指挥使说是告假,由九门提督顾华暂领,这可是女儿嫁进了靖安侯府的太后党!

“谢儇!你!”有人望着从东华门奔来的身影。

林七许心沉了又沉,这样拼死跑来,是奔着死路来?还是冲着生路去的?

“我看见了,是杨映,是靖安侯府!”谢儇跑得鞋子都快掉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狼狈的不像话。

“他们是疯了吗?”有年轻的媳妇惊呼着。

年长的夫人一辈只不动声色地看着谢儇,林七许慢慢走过来问她:“宫门外怎样?”王妃走得早,大约已经在回府的路上了。

“我进来的时候都很正常,我…我……”谢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方才察觉不对的那会儿,火还没有烧红天际,只是鼻子灵敏地嗅到了那股味儿。即便隔着墨黑的夜色,也照样看见了杨映一派森然,和她那位家翁正居高临下地站在城楼上,一身的铠甲头盔,副武装的样子。

“世子夫人,不可——”

有士兵在城门合上前拼死拉她,可谢儇大约是真不想活了。

她发疯地一样地奔了过来,她是真觉得……就这样结束也没什么关系了。

“他们想干嘛?”

“陛下还在宫里……”有人问了这样一句废话。

林七许望着谢儇,浮现出缕缕悯色,慢慢走过去问她:“可有给外面留个信?”

“有丫鬟留下了。”此事过后,杨家要么位极人臣,要么满门抄斩。事到如今,谢儇的心反而静了下来。

“王爷和陛下还在明华殿内。”

“莫非是大皇子?”

“太后真的是……”周围人不断窃窃私语着,浑然没察觉到她们自个儿已经是砧板上的肉了。

谢儇看着若有所思的林七许,眉心微微蹙起。

这厢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威胁,明华殿可是真刀真枪的对峙了。

灯火通明的大殿内,有一群人缓缓而来,披甲执剑,神情肃穆,士兵肩臂处俱滴着血,蜿蜒出一道骇然的踪迹。

睿王看着被靖安侯推进来的大公子,脸庞有一瞬的破碎,声色俱厉:“显儿!你知道你在作什么!”

小皇帝一言不发地望着,一个一个地看过去。

周文显大约有些吓到了,极慢地将视线挪到了父亲身上。他声音很轻,却清晰极了:“是我自愿的。”

睿王难以置信地听着、看着、站着,狠狠吸了几口气,方挤出几个字:“你说出这样的话,可知为父再也无法保住你。”

“父亲您是庶出,我也是庶出。我想换一个命,换一种活法。请父亲原谅我吧。”

小皇帝来来回回地看着这对同为庶出的父子,笑容透出几分稚嫩,言辞却很冷淡:“母后在何处。”

一片刀光甲胄中的靖安侯稍向前走了一步,仍微微躬身:“太后自在慈宁宫。”

“朕想到了,却也没敢想。”小皇帝淡淡道。

睿王收回落在周文显身上的痛心疾首,与小皇帝对视一眼,问:“侯爷意欲如何?”

靖安侯长剑微挑,一把打落四五个烛台,烛火舔舐着明黄色的帷幔,蹿得分外凶猛。他笑容森然:“宫里宫外,自是一体。”

他剑尖朝外指去,士兵迅速让至两边。

小皇帝眯眼眺望出去,果见宫门处熊熊火光,天际恍若能滴下血来。

朱墙上的红,果真都是人血。

睿王再没看周文显一眼,他只轻轻抚了抚搁在高脚架上的瓷瓶,便有十来个身形利落的人悄然而落。

“微臣劝陛下——”靖安侯刚不过转身,便被从梁而降的内侍一剑封喉。

豁大的血口子咕噜咕噜地往外冒着浓稠的血,小皇帝只静静凝视着那张在前一刻还被欲望扭曲的脸庞。

内侍卫是太祖皇帝那会儿建的,是腾龙卫的变种和分支,历代下来素为皇帝私人。

靖安侯带的卫兵大多在宫门处,闯进来的不过五六十人,内侍卫习的是杀人手段,并非正统武学,在弹指间便杀了个大半。另一小半早跪在地上,丢了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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