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初雪。飘雪如絮,盖住了赵府的屋脊,也阻隔了阳光带给人们的些许温暖。屋外很冷,赵竖冻得耸肩缩背。他早早的拿着行李来到府门外,把自己的东西放置到马车上后便在一旁静静等候。此时已临近出发时辰,但府内府外依旧是出入无间,一群人把一件件物什运上马车摆放的井然有序,还有一群人则是努力地为马车前路扫出一条道来以便通行。
忽听得一稚嫩声音传来“娘,孩儿这是去修行,又不是分家,而且下人也不能带一个,这到了御仙宗孩儿一个人可怎么搬呀,别人会笑话我的。”赵竖微微抬头,知道是韩盈璎和赵瑚琏来了。只见一个女子牵着孩童从府内缓缓走出,这女子看着不过桃李年华,温雅秀美,衣香鬓影,青眸流转间光彩照人。
那孩童生的皓齿明眸,身着蓝色色裘袄,步伐轻快,虽仍未脱稚气但已然显露俊秀之色。韩盈璎轻轻打了赵瑚琏手背一下嗔道“胡说,什么分家不分家的,再敢这么说仔细你的屁股!”说罢用手拂去他头上的落雪,温柔地替他紧了紧身上的裘袄道“放心吧,娘亲早已派人与你舅舅打过了招呼,到了那里便会有人照顾你的起居,你可要乖乖听你舅舅的话,好好修行,别给你爹和赵家丢脸。”
看着眼前的孩子韩式嘴角微微弯起,眼中满是爱意,突然想起了什么,环顾四周,看到赵竖时柳眉倏紧,目中暖意骤散转而寒冷。赵竖与她四目相对,初始还有些胆怯躲闪,但想到今日一别日后定难再见随后眼神愈发勇敢坚定了起来。
韩盈璎微微有些吃惊,心下道,这小子平日里见我都低着个头连声气也不敢喘,今日却敢如此与我对视,莫不是觉得进了御仙宗便可咸鱼翻身青云直上了?他难道不知自己根本无法修行么?想到这儿微微觉着有些好笑,但又思忖道,祸害不除终究是祸害,看来自己心肠还是软了些,早知如此就该送他们母子一同见了阎王省下现在不少麻烦。
念到此处正欲开口讥讽几句,身后传来一低沉舒缓之声由远及近“琏儿,准备的如何了?”来人一袭墨绿长袍衬出修长身形,头戴黑色峨冠,面容棱角分明却微显苍白,两道剑眉斜插入鬓,眉下一双眼睛深邃而冷冽,鼻梁高挺,薄唇一开一合间英气逼人。正是赵家当代家主赵寒陌。
韩盈璎正待说话赵瑚琏抢上前去行礼答道“父亲大人,孩儿一切已准备妥当,今次前去御仙宗修行定会好好听从仙师教导,勤学苦练,绝不会丢了我们赵家的颜面!”
赵寒陌微微点头,眼角余光瞥到赵竖,面露不愉厌恶之色,但还是走到赵竖面前冷声道“本来我送了书信与坤仪峰孙真人商议,你既是天生五灵根又无法修行,就不让你一同前去了,不想真人说出了五灵体惊动了黄麟神君,必须带你上山,个中原因我也不甚清楚。既如此,你此去御仙宗定要谨小慎微,夙兴夜寐,莫要徒惹事端丢我的人!”
说完看了赵竖一眼便转身走开了。赵竖低头作揖对着赵寒陌的背影说了声“是,父亲大人。”赵寒陌脚步顿了顿,复又踱步向车队前走去。赵竖眼睛看着自己的靴尖,难得父亲对自己说了这么多话,他平日里正眼都不瞧自己一眼,更是惜字如金,对韩盈璎那对母子倒是关怀备至,心中不免叹息。
车队前有一老者一身白袍金边,仙风道骨,双手附后颇有气势。赵寒陌向前施了一礼,“戴真人有礼了,多年不见真人风采依旧,想必仙法道术更有精进,听闻真人最近才接替下华阳洞天真是可喜可贺。”原来此番前来的竟是御仙宗长离峰的副峰主赤螭真人戴天行,此番足见御仙宗对巴都赵家的重视。
戴天行还礼道“哪里哪里,神君有令哪敢不从,只是这华阳洞天每日都要授业打理,偏我那帮弟子都是些不开窍的榆木脑袋,担着个担子老夫日日夜夜劳心劳力哪里像赵家主这般逍遥自在。”
两人寒暄了几句,赵寒陌对旁边一个仆从招了招手,接过一个檀木盒子说道“此物乃是赵家矿脉中寻到的一块赤晶,天生属火,虽非珍贵异常却也罕见。真人是火灵根,淬炼此物嵌于法器之上便可使灵力更加凝炼,还望真人笑纳,勿要推脱。犬子尚且年幼性情顽劣,平日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烦请真人路上照拂一二。”
戴老道收下木盒笑眯眯地抚须道“赵家主真是太见外了,赵家家大业大,而且这一门两子皆可修行可是少见啊,只可惜大公子他····”赵寒陌知道他要说什么,摆摆手道“他本身就无甚出息,真人不必管他,放他自生自灭便是。”
戴天行面色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诧异,心道“这赵寒陌对自己两个儿子的态度简直判若云泥,对小儿子处处周到,对这大儿子却冷言冷语,这大儿子莫不是他亲生的?”又听赵寒陌道“眼见出发在即,真人还请容在下与犬子再嘱咐几句。”戴天行点了点头“赵家主请便。”
赵竖看着父亲走回赵瑚琏身边,一边安慰着眼睛微红的韩盈璎一边温言细语地叮嘱着赵瑚琏,虽然早已习惯当下场面但赵竖鼻子却也微微有些发酸。这时戴天行发话道“时候不早了,还烦请大家让出道来,车马队准备出发了。”说罢登上了最先头的一辆马车。
赵竖面无表情地向赵寒陌和韩氏施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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