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天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希望能跟它换个位置。
&ep;&ep;等到我恢复一些力气,坐起身后,我第一时间将那张封魔卡拿出来查看。
&ep;&ep;封入阴锁蜘蛛的封魔卡已经发生了极大变化,卡身变成了紫黑色,那卡面上方的正方形中有着阴锁蜘蛛狰狞可怖的巨大身子,而下方的长方形中,则用古怪的字体写着四个字“阴锁蜘蛛”。
&ep;&ep;“总算是完成了,走吧,回家吃饭。”大楼外,雨已悄然下起,淅淅沥沥,不像是往日夏天般那样磅礴。
&ep;&ep;等到我辛辛苦苦走到楼下时,脸上顿时欲哭无泪,那辆伴随着我六个年头,创造了世界损坏次数记录,带着我逛遍整个城市的小电驴,终于要正式退役了……它被一根巨大的钢条压成了碎片。
&ep;&ep;这钢条显然是阴锁蜘蛛肆意破坏时被击飞下来的,八层楼的高度坠落下来,即使下面是辆坦克车,也得挂点彩了,更别说是我那辆柔弱的,时常发出怪声的,一刹车就要引起众人回头注目的小电驴……
&ep;&ep;我哭丧着脸捡起地上那兀自还在旋转的前车胎,缓缓的蹲下身来:“这让我怎么回去啊……”
&ep;&ep;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样懊丧也是没有用的。
&ep;&ep;这城郊的交通网络并不发达,我足足走了四十分钟,才找到一辆似乎能到达我住处附近的公交车,而在这四十分钟内,我甚至没有看到一辆出租车经过,这里,仿佛是被城市居民遗弃的角落,只有那些贫穷的人们才会选择如此偏远的地带居住。
&ep;&ep;而此时的我活脱脱像是一个辛劳几天,没有休息的民工。衣服上先前因为打斗沾染上的泥灰,在雨水的浸润下化为了湿泥,一身汗臭,往那一站,边上等车的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ep;&ep;我苦笑几声,看到一辆公交车驶来,正是我等的511路公交车。公交车上很挤,当车子停下时,那些等车的人却似乎瞬间不在乎我的肮脏,推着我向上挤去。
&ep;&ep;我还没站稳脚,车门便已关上,司机一踩油门,车子向前开去,随着一声声投币刷卡声,公交车司机的目光瞪向了我,眼中的意思分明是催促我赶紧付钱。
&ep;&ep;我掏出钱包,翻了一遍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张五十,原本我记得该有几枚硬币的,却不知为何不见了,仔细一想,可能是因为先前的“过山车”掉了出去。
&ep;&ep;“什么,没钱,没钱坐什么车?!”司机不耐烦的骂了一声,我脸上有些气恼,拿出钱包中唯一的五十喊道:“哪位朋友帮我换些零钱,谢谢了。”
&ep;&ep;只可惜我这身装扮让人唯恐避之不及,现在拿出五十说要换零钱,大概只有脑袋被门夹过的好汉才觉得我是可信的。这年头有句话叫做骗子太多,傻子都不够用了。而现在车里的人显然并不想做个傻子。
&ep;&ep;“怎么,还拿钱打算出来骗人,你信不信我直接把车开到警察局去。”司机一面扭着方向盘,一面不善的看着我。
&ep;&ep;我当时就有种冲动,将手上唯一的五十糊到他脸上,但我没那么做,如果钱包里只有五十了,那说明这是我最后的生活费,我不想因为赌气而饿上几天。
&ep;&ep;正当我窘迫的憋红了脸时,一个人从车后挤了过来,拿出公交卡照了照,“滴”,那清脆的提示声让我抬起了涨红的脸,然后我看到一个清秀女孩对我微笑的脸。她没有说什么,又挤了回去。
&ep;&ep;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喉咙里堵着些东西,却一时说不出口,在我这短暂的前半生中,曾经有许多次面临着这般那般的低落,我都挣扎的走了过来,却只有这一次,有那么一个互不相识的人,向我伸出了援助之手。
&ep;&ep;尽管只是一块钱,不值一提的数字,甚至买不了一瓶矿泉水,但却依旧让我深深的记下了那个梳着马尾辫的清秀女孩。
&ep;&ep;我想找个机会说声谢谢,但这车实在是太挤了,下班高峰期的公交车,可不仅仅是普通的沙丁鱼罐头这么简单,而是经过数次压缩的沙丁鱼罐头,当我终于随着人流挤到车后时,那个女孩已经不知何时下了车,我甚至没有机会打声招呼。
&ep;&ep;“阿鲁托,要是你能当做公交卡来用就好了。”下车后,我低声数落着那一直陪伴着我的戒灵。
&ep;&ep;阿鲁托没有说话,良久,才答了一句:“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知道你根本没有公交卡,所以即便我是公交卡,也是一张空卡,你照样用不了。”我不禁有些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