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六月银丝连绵,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打碎了景阳宫的一池荷花。
&ep;&ep;坐在雕花铜镜前,容姣推开窗棂,反复看着镜中发髻乌黑如云,唇红齿白却一身华贵襦裙的自己,终于承认了一件事:
&ep;&ep;不是在拍戏。她穿书了。
&ep;&ep;颓坐在四角绞花凳上,容姣掐红了眉心,重新理清了情况。
&ep;&ep;她是个演员,凭借过硬的演技,二十岁出头就成了满贯影后。或许是人生太艰难,她染上了不好的习惯——用美貌和演技养了一池备胎。
&ep;&ep;都说渣男被雷劈,那么黑心大绿茶的结局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至少是翻车了。
&ep;&ep;她被备胎的爱慕者找上,对方严肃地威胁她离开那个备胎,她却没当一回事,一边嗯嗯地敷衍她一边拿着手机看宫斗小说,还感叹男主的原配——也就是她现在穿成的皇后容姣,没本事不会宫斗钓男人活该死的早。
&ep;&ep;也许是被这个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诅咒你行你上,下一刻她就被那个爱慕者推下了车流。
&ep;&ep;好巧不巧,一辆卡车,嘭一声,她就成了皇后容姣。
&ep;&ep;皇帝高隐的发妻,自小的青梅,不被高隐喜欢的白饭粒容姣。
&ep;&ep;同时也是最早死掉的炮灰女配。
&ep;&ep;真的是惨极了。
&ep;&ep;唉。
&ep;&ep;不过唯一一点幸运,大概是她现在还没死。可是,故事进展到哪里了,不要是容姣打了沈妃巴掌,还死不认错的时候吧?
&ep;&ep;松开眉心,容姣寻思着喊了一声:“扇心!”
&ep;&ep;扇心是容姣的陪嫁丫头,如今是景阳宫的掌事,容姣一传人,守在门外的扇心立刻推门进来,还没等容姣问呢,扇心已经忿忿道:“娘娘,那沈莺莺当真是不要脸,我方才听说她又在陛下面前哭了一轮,说什么都是自己的错不要禁足皇后娘娘,我呸!她要真想认错,自己往景阳宫前一跪不就了结了,非在陛下眼前哭,一瞧就知道她又想博取陛下怜惜之心!”
&ep;&ep;“娘娘,要扇心说,咱们也不用怕她,将军知道了情形,现下已经打算联合诸位老臣往陛下那儿上折子了,我就不信,陛下还能罔顾大公子和各家,继续在您眼前舞!”
&ep;&ep;容姣这会子已经听不到扇心说的是什么了,耳朵里只有遍天的嗡嗡作响。
&ep;&ep;因为故事里的容姣,就是因为沈莺莺这一哭,上了折子死的。
&ep;&ep;当机立断伸手把衣桁上的凤袍拿下来,容姣折了几折工整地塞进扇心手里,人便冲到梳妆台前,从妆奁里取了脂粉往脸上扑。
&ep;&ep;没一会儿,她脸颊嘴唇都白得像是见了鬼,但就是这样她还没作罢,招手叫扇心:“取一套纯白的素衣给我,要白得连花纹都看不到的那种白。”
&ep;&ep;取出螺黛往下眼睑涂了两下,容姣想起漏掉的事,扭头道:“对了,你赶紧派人出宫,叫哥哥按下老臣们的折子,然后上一封急奏自责对我管教不严,快去。”
&ep;&ep;容姣从不穿素衣,不会把脸画的跟鬼一样,更不会承认莫须有的错误,扇心被她推了两下,连忙拐回来:“娘娘,这事本就不是我们的错,是沈莺莺顶撞您在先,您为何……”
&ep;&ep;容姣不多说,只说快去,然后自己翻出了一套素衣穿上。
&ep;&ep;等扇心回来的时候,容姣已经“形容憔悴”地端着凤袍出了宫门,一路火急火燎走路带风地朝着养心殿去了。
&ep;&ep;扇心气喘吁吁地跟上容姣,想提醒她高隐还在气头上她入门必定会被拦,容姣便捧着凤袍的托盘跪在了高隐门前,唰一下流下了两行泪。
&ep;&ep;“陛下!臣妾有罪,特来认错!”
&ep;&ep;“……”高隐贴身大太监舒枉都做好了容姣要是硬闯就把她叫御林军的架势,乍然容姣来这么一出,他眼珠子差点没惊掉在地。
&ep;&ep;茫然地眨了半天眼,舒枉咳嗽了一声,想说点什么,容姣又哐啷一声把盛着凤袍的托盘放在地上,西子捧心泪眼汪汪道:“陛下,臣妾自知德行有亏,爱您无度,不能容人,自认无法再为国母,故臣妾自请交还后位,废入冷宫,望陛下成全!”
&ep;&ep;“哐!”
&ep;&ep;养心殿的大门打开,黑色金纹的冕服滚边落入容姣的眼底,冷冷的质问便从头顶传了下来:
&ep;&ep;“容姣,你说什么?”
&ep;&ep;容姣抬起头,高隐一身金黑色的冕袍,披散着头发,冷隽的面庞上五官深邃,额角有薄薄的水雾蒸汽,应是刚面见外朝臣子而归,正准备沐浴更衣。
&ep;&ep;惊讶了一下高隐这放到她的世界也是顶流明星的颜值,容姣立马泫然低泣,让自己看起来像是真的为此事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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