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寝殿除了忙碌的太医,便只有皇后和成平公主,以及封景澜陆清竹夫妇,案几上的香炉里有淡淡的熏香气息,和沉重的气氛交缠在一起,让人心口都仿佛压了一块石头一般。
&ep;&ep;皇后坐在角落里默默的抹着眼泪,成平公主站在身侧轻声安抚:“母后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ep;&ep;皇后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梳的整整齐齐的发髻上似乎又添了几根白发:“皇上的身体我清楚,我怕他……”
&ep;&ep;剩下的话,皇后没敢说出口,但大家都心知肚明,尤其是陆清竹忍不住往外面看了看,封珏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
&ep;&ep;皇后注意到她的动作,苦笑一声,哑声道:“让珏儿起来吧,别跪着了。”
&ep;&ep;封景澜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看了眼床榻上昏迷不醒的人,这才转身往外面去。
&ep;&ep;封珏眼中有尚未褪去的惊惶,见到封景澜,犹如见到救命稻草一般,迫不及待的问:“九皇叔,皇祖父怎么样了?”
&ep;&ep;封景澜没有隐瞒,原原本本的说了皇上的情况,封珏的心一寸寸的凉下来,自责不已,低声道:“都是我的错……”
&ep;&ep;封景澜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气:“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迟早会有这么一日的,你不必自责。”
&ep;&ep;封珏深深的皱着眉,难掩忧虑,太医进进出出,气氛凝重,渐渐意识到,皇上或因他一时冲动的那些话,彻底气坏了身体。
&ep;&ep;封景澜道:“你起来吧,一会儿先听听太医怎么说。”
&ep;&ep;然而,皇上的情况不容乐观,本就是旧疾缠身,养了几个月才见好转,今日又怒火攻心,导致昏迷不醒,吐血伤了仅存的元气,即便是神医也回天乏术。
&ep;&ep;徐太医和另外几个德高望重的太医,再三的望闻问切,最后不得不下结论。
&ep;&ep;皇后听闻此噩耗,惊得险些晕厥过去,太子夫妇赶过来,连忙让太医开了安神药,成平公主伺候皇后服下扶去了隔壁偏殿休息。
&ep;&ep;殿中只剩下太子一家和封景澜陆清竹,徐太医汗流浃背的收了针,太子沉重的问:“父皇还能坚持多久?”
&ep;&ep;徐太医心中一凛,迟疑了许久,才艰难的开口:“这不好说……如果皇上清醒的早,后面也不再昏迷,还能有三五月的时间……如若不能,或、或许就不剩多少日子了……”
&ep;&ep;徐太医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是神色一变,封景澜方才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听闻徐太医这么说,还是忍不住心尖一颤。
&ep;&ep;皇上这回,似乎真的不能熬过去了。
&ep;&ep;手上忽然有温热传来,封景澜偏头才见陆清竹伸手过来牵住他,眼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安慰和心疼。
&ep;&ep;封景澜露出一抹安抚的笑意,低声摇头:“我没事。”
&ep;&ep;太子表情变化莫测,等走出寝殿,才忍不住斥责封珏:“你这个逆子!把你皇祖父气倒下了,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ep;&ep;封珏垂下眼帘,一抹伤痛一闪而过:“都是儿臣的错,只是儿臣本意并非如此……”
&ep;&ep;太子不耐烦的打断他:“我不管你是什么本意,今日那些惊世骇俗的话,往后我不想再听见!你给我好自为之!”
&ep;&ep;发生这么大的事,需要太子去前朝处理政务,等皇上病情稳定便离开了未央宫。
&ep;&ep;后宫嫔妃来伺疾,不用封景澜他们日夜守在这里,皇上傍晚醒来一次,见到封珏在跟前,也只是幽幽的叹了一声气,最终无力的摆摆手,阖上眼睛什么话都没说。
&ep;&ep;大雨还在下,在屋檐上流淌着一幕幕雨帘,雨水溅在光可鉴面的廊沿上,漾开一圈又一圈涟漪。
&ep;&ep;四下没有旁人,封景澜这才开口安慰封珏:“今日的事难免会传一些流言蜚语出去,可能对你会有影响。”
&ep;&ep;皇上病倒,其实也不能完全怪封珏,但他自己十分自责,听到这话,也只是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ep;&ep;封景澜没说的是,皇上震怒昏迷,以后的朝堂不知道又会起怎样的波澜,封珏只怕是真的没有机会继承储君之位了。
&ep;&ep;结果封景澜一语成谶,关于皇上忽然吐血昏迷的消息,悄无声息的在皇宫里蔓延,很快就传到了宫外。
&ep;&ep;皇上重病,只瞒得了一时,但皇室威严不容挑衅,尽管旁人有诸多猜测,也只敢在私下里议论几句。
&ep;&ep;但朝中的风向,却又风吹一般的变化了,有关皇长孙的一些言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ep;&ep;先是传言皇上已经立了诏书,准备册封皇长孙为太孙,还要赐婚,将英国公府的小姐许给封珏为妻。
&ep;&ep;但后面传着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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