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外面,忽然传来吵闹声,雾笛般响起尖锐叫喊:“一级戒备,憨憨又又又来啦!”
&ep;&ep;憨憨是常客,每次扰得医院鸡飞狗跳,大家应对愈发熟练,邢则不怎么担心。
&ep;&ep;邢则凝睇着枝头粉色花苞,在思考。
&ep;&ep;思考该如何将身负的秘密告知辛怡。
&ep;&ep;过去他并未考虑将自己的私事弄得尽人皆知,毕竟匪夷所?思,这么多年?过去,甚至连亲妈林秋寒女士都?被蒙在鼓中。
&ep;&ep;经过那个晚上,辛怡对他敞开心门,邢则就动了心思。
&ep;&ep;他对她?,也想坦诚以对。
&ep;&ep;苦恼的是时机问题。
&ep;&ep;邢则低眸,目光落在掌心。
&ep;&ep;他有感觉,属于红腹锦鸡的本能无法避免的,正扎根生长,再过不久,他又会故态复萌,做出很多区别于平时的特殊行为。
&ep;&ep;近几天或许会是个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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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邢则掸平肘间褶皱,没等推门出去,门外,响起护士惊惶喊声:“院长,邢院长,你快来,憨憨不对劲,看样子它是想跟辛怡玉石俱焚!”
&ep;&ep;没等护士跑到门前,巨响砰一声,震得她?双耳发麻。
&ep;&ep;紧接着?,一道人影从眼前飚射而过,如离弦之箭,模样都?没来得及瞧清楚。
&ep;&ep;门诊大厅角落,辛怡缩在货架与墙壁隔出的夹角,欲哭无泪,她?不明白,憨憨今天抽什么风,非要同她?对着?干。
&ep;&ep;起初憨憨被人牵进来,同往常一样,睥睨巡视全场,很快,所?过之处纷纷举起?头盔,最扎眼的是不锈钢盆。
&ep;&ep;憨憨瞧哪个不顺眼,便奔过去啄两口,啄着?啄着?,啄到?辛怡面前?,眼睛瞄准她?,忽而凶性爆发,细长脖颈胀鼓,发出尖锐鸣叫。
&ep;&ep;辛怡第一次面对这种事情,试问哪个人类能经历类似遭遇——她被一只鸵鸟步步紧逼,慌不择路,缩进夹角。
&ep;&ep;辛怡甚至没胆同憨憨对视,眼神紧张,盯着鸵鸟以奔跑能力著称的双腿。
&ep;&ep;瞿盈盈昨天还跟她?科普过,鸵鸟用于打架的“武器”便是双脚,非常有力,爪子锋利,堪比刀锋,可以轻而易举划开人类脆弱的皮肤。
&ep;&ep;辛怡缩下头,降低存在感。这也是瞿盈盈告诉她?的,野外遇到?猛兽,一定避免与它们对视,以为是无用的知识,眼下竟然派上用场。
&ep;&ep;身体上的压迫感并未减轻,辛怡默默数秒,缓解紧张,数到?6的时候,门诊大厅陷入奇异的安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p;&ep;这种安静像深水,表面平静,谁知水底会酝酿着怎么样的惊涛。
&ep;&ep;辛怡又把脚往回缩了缩。
&ep;&ep;虽然视力受阻,危险面前?,一切感知被无限放大,如同全身覆盖感光细胞的蛤蜊,光影稍加变换,辛怡总是能第一时间感知到。
&ep;&ep;——披盖在她身上的阴影正迅速抖动。
&ep;&ep;一阵风吹过来,味道不是很好闻,与陈年?,且陈很多年的羽绒被味道极其相似。
&ep;&ep;风里面夹杂两三根绒羽,落在脚面上,勾住鞋带,定风旗般上下飘动,起?落。
&ep;&ep;绒羽吹走时,抽气声此起彼伏地响起。
&ep;&ep;第一个发声的是心理科室那位顾医生:“憨憨在求偶!”
&ep;&ep;顿时,门诊大厅陷入沸腾。
&ep;&ep;笑声夹杂着议论,气氛轻松和谐,警报随之解除。
&ep;&ep;辛怡满头雾水,脑子木木的,没反应过来,顺着?笑声抬头。
&ep;&ep;体长将近两米的憨憨,身体折起?近一半,俯卧着?,左右翅膀展开,有节奏地曲线抖动,脖子也?随之左摇右摆,拧成麻花。
&ep;&ep;瞿盈盈过来拉人,她?笑得尤其夸张,眼泪跌出眼眶:“天啊,憨憨在向?你求偶!”
&ep;&ep;辛怡脸热,“求偶”二字让她局促:“我是人,它是鸵鸟,怎么会……”
&ep;&ep;瞿盈盈饶有兴致观察。
&ep;&ep;憨憨并未受到?影响,全情投入舞蹈,摆动地愈发起劲。翅膀巨大,黑白配色,动作剧烈雄宕,眼睛虚起?再看,倒是很像一只藏在羽毛扇后面的含情目。
&ep;&ep;即便是有瞿盈盈干扰,憨憨仍执着于向辛怡展现身体动作,它会挪动脚步,调整位置。
&ep;&ep;顾医生笑得很开心,她?帮辛怡掸掉蹭到?的墙灰,“可能憨憨真的很喜欢你。”
&ep;&ep;瞿盈盈夸张捂嘴,“憨憨好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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