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忽然,一张白色的纸巾塞进她的视线里。
&ep;&ep;嗯?
&ep;&ep;这么有人文关怀。
&ep;&ep;她没敢接,懵懵地仰起脑袋。
&ep;&ep;映入眼帘的不是负责人的国字方脸。
&ep;&ep;严格意义来讲,原莺没看见这个好心人的脸——
&ep;&ep;黑帽子、黑墨镜、黑口罩。
&ep;&ep;遮得一点不漏。
&ep;&ep;但他生得极高。身量优越,宽肩搭一件黑色风衣。
&ep;&ep;在九月秋始,如一幕晚冬夜色。猝不及防,又来势汹汹。
&ep;&ep;一瞬间,压倒万家灯烛。
&ep;&ep;“别哭了。”
&ep;&ep;他兀自开口。咬字,有一些生硬。
&ep;&ep;声音是低沉的、冷质的。会让人联想起冬日的暗河,松叶针上的薄霜。
&ep;&ep;原莺呆了一下。
&ep;&ep;怎么不是老板啊?
&ep;&ep;可怜巴巴的小脸,茫然地映在那双黑色的尼龙镜片上。
&ep;&ep;男人眼神垂下眼皮。片刻,把纸巾递进她的掌心里。
&ep;&ep;他的手指很凉。
&ep;&ep;肤色是不算健康的苍白——指骨修长,瘦削,有一些细小的新伤口。
&ep;&ep;“你这么喜欢他啊。”
&ep;&ep;男人语气淡淡。
&ep;&ep;过分苍白的皮肤下,锋锐的喉结微动。
&ep;&ep;什么喜欢?
&ep;&ep;原莺没太听清。
&ep;&ep;但她此刻福至心灵,一把拉住他的手:“灵堂哭丧一天八百包饭,要不要来?”
&ep;&ep;老板没看见她努力工作不要紧。
&ep;&ep;拉人也抽成二百呢!
&ep;&ep;男人顿住了。
&ep;&ep;片刻,语气终于见起波澜:“……你说什么?”
&ep;&ep;原莺恳切重复:“灵堂哭丧一天八百……”
&ep;&ep;男人忽然扯下墨镜。
&ep;&ep;面上依旧不咸不淡。但声音,是从后槽牙缝里咬出来的。
&ep;&ep;“你睁大眼睛看清楚,我是谁?”
&ep;&ep;原莺困惑地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