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冯北请来了几个学术顶尖的医生,为谢关雎再次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检查了一遍。他全身其他的外伤已经差不多全都痊愈了,只是这脑部受到的创伤……
&ep;&ep;医生当着冯北的面摇摇头,道:“或许是在火灾中暂时性缺氧,再加上原本脑震荡就没完全恢复,所以导致失忆了。这失忆有很大一部分是心理原因,现在病人心理状态很不稳定,必须劝说他自己积极配合治疗。”
&ep;&ep;冯北瞳孔微微收缩,蹙眉问:“那么,有多大的几率会恢复记忆?”
&ep;&ep;“这说不好。”医生说道:“或许几天就恢复了,或许几周,几个月,几年,也或许,永远都记不起来了。”
&ep;&ep;医生提醒他:“最好是做好心理准备,在这期间,可以带他去一些有你们回忆的地方,也许能帮助他记起来。”
&ep;&ep;“这样不会刺激到他吗?”
&ep;&ep;医生说道:“不会。他失忆很大程度是外部创伤造成,只要那些记忆对他而言不是痛苦的,他便不会受到刺激。”
&ep;&ep;“我知道了。”冯北好似完全失去了以往引以为傲的镇定与冷静。他的眼神朝着卧室投去,眼中布满红血丝,下巴上的青色胡茬也没来得及处理,显得狼狈不堪:“我会带他去的。”
&ep;&ep;无论如何,他会让贺关昀想起来。
&ep;&ep;那些记忆,怎么能说忘就忘?他绝不能容忍,在贺关昀眼中彻底变成一个陌生人。
&ep;&ep;他站起身来,将热好的牛奶端起朝着卧室走去。只见那个人蜷缩成一团缩在床上,用被子捂住脑袋,听见他进来的声音,顿时掀开被子,露出两只眼睛来,警惕地瞪着他。
&ep;&ep;“喝点牛奶,今晚好好睡一觉。”冯北在床头坐下,放柔了语气,试图将落在谢关雎肩头的一根头发摘下来。
&ep;&ep;可是手还没有触及那人肩膀,就被那人毫不犹豫地用力打开。
&ep;&ep;谢关雎缩向另一边,警惕道:“我说了我想不起来了,你别碰我,你到底把周骏怎么了?”
&ep;&ep;冯北:“…………”
&ep;&ep;冯北盯着谢关雎,眼中压抑着深深的痛楚,他握住玻璃杯的手指几乎泛白,低声问:“为什么?你失去记忆后,只不过见过他短短几天,他到底做了什么,令你这么在意他?”
&ep;&ep;谢关雎也同样有些茫然,清澈的眼眸看着天花板上的灯,想了想,才说:“我觉得他很熟悉,好像的确是以前认识的。而且他是我醒过来第一个见到的人,他还从火灾中救了我……”
&ep;&ep;冯北胸腔中怒火在翻涌,声音冷了冷,问:“他是这么跟你说的,他说他在火灾中救了你?”
&ep;&ep;谢关雎点点头,问道:“难道不是吗?”
&ep;&ep;冯北无言以对。难不成要告诉眼前这个人,其实他是被自己连累了,才被火烧伤,在大火中窒息,甚至失去了记忆了吗?更何况自己做过的不止这些,还有那漫长的十来年里,将这个人的心意弃若敝履,冷漠地践踏——那么,当眼前这个人失去了对他的全部爱意,只是将他当做陌生人之后,还会原谅他所做过的这些吗?
&ep;&ep;若眼前这个人无法原谅他,甚至恨他,他没办法忍受。
&ep;&ep;他好不容易才认清自己的真心,回过头去,这个人为什么不在原地等他了呢?为什么说忘就能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ep;&ep;他还没来得及拥有这个人,只是短暂两情相悦过那么一会儿……那远远不够。光是这个人忘了他,他就快要失去理智了。再让他永远失去这个人炙热的眼神、温柔的笑意、追逐的视线……再让这个人从他生命里消失……
&ep;&ep;他可能,会发疯的。
&ep;&ep;不知过了多久,谢关雎靠在床头,看起来像是昏昏欲睡了。
&ep;&ep;冯北起身关掉了灯,室内一片黑暗。他坐在床头,也并未再次试图去靠近眼前这个人。于黑暗中,他用视线无声地描摹着眼前这个人的轮廓,心脏缓缓跳动,也缓缓抽痛。
&ep;&ep;“睡吧,我会治好你,这次绝不不食言。”
&ep;&ep;谢关雎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醒过来时,发现身上的被子被掖得严严实实的。阳台上透出点点明灭火光,冯北高大的身影立在那里,指尖光亮猩红,身旁一地烟头。
&ep;&ep;502:【攻略对象当前好感度97,心痛程度60。】
&ep;&ep;谢关雎问:【贺关昀死前的遗愿是让冯北爱上他,并后悔。看来这个心痛程度就是用来衡量后悔咯?】
&ep;&ep;502:【对啊,只是没想到好感度一开始那么难涨,这个心痛程度倒是一下子涨上来了。】
&ep;&ep;谢关雎望着冯北的背影,叹了口气,说:【小傻瓜,有爱才有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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