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顾月卿从皇祠回到倾城宫,宫人正在打扫。
&ep;&ep;作为天启国先皇先皇后膝下唯一公主,顾月卿所住的倾城宫算得上这天启皇宫中数一数二的宫殿。这些年世人皆以为她死了,许是因着忌讳,倾城宫在她离开的这九年里一直无人居住,此番瞧着甚是荒凉。
&ep;&ep;好在亭台楼阁尚存,只需打扫布置便可入住。
&ep;&ep;“主子,主殿已打扫完,您可先去休息。”见她回来,正在指挥宫人打扫的秋灵便急忙迎上去。
&ep;&ep;顾月卿点头,“嗯。”
&ep;&ep;秋灵便在前面领路。
&ep;&ep;待进入主殿,再由主殿转入主卧,顾月卿将琴放到案几上,再走到卧室中间摆放的木桌旁落座,秋灵走过去取出茶杯,给她倒了一杯热茶,“主子,君临那边传来消息,您此番和亲的人许是君临那位摄政王。”
&ep;&ep;“嗯。”顾月卿饮了口茶淡淡应声,好似在她看来,她此番会嫁给谁无甚要紧。
&ep;&ep;她这不咸不淡的态度让秋灵看得着急,“可是主子,君临那位摄政王……这是您的婚事,您总这般不上心也未免……”
&ep;&ep;“秋灵,你忘了我嫁去君临是何目的?”
&ep;&ep;秋灵一默,“属下自是没忘,可再怎么说女子婚嫁都该是人生的头等大事,便是此番另有目的也断不能草率了事。”
&ep;&ep;“且还是极有可能嫁与那君临摄政王,届时主子在君临的日子怕是更……”
&ep;&ep;“好了,让君临那边继续查着,待确定与我和亲之人是谁,再想应对之策。”
&ep;&ep;*
&ep;&ep;这日,被派遣到倾城宫的宫人直打扫到弯月高悬于夜空,不少人对顾月卿生出些许怨念。
&ep;&ep;就在此时,秋灵朝正在收拾的宫人行去,“今日辛苦诸位,公主已吩咐火房烧好热水,诸位先去沐浴洗漱,晚间的餐食也已备好,待诸位沐浴过后便过来用餐。”
&ep;&ep;拿出一袋碎银子,“这些是公主多年上山采摘草药变卖存下的私房钱,不多,权当是心意,这位姐姐帮着分给大伙儿吧,大伙儿也知公主这些年日子过得清苦,拿不出再多的东西,公主说,待明日和亲的诏书送来,陛下有封赏之后再另行赏赐。”
&ep;&ep;听到秋灵一番话,宫人们原本生出的少许怨念瞬间削减大半。
&ep;&ep;他们是下人,既被安排到,便是他们的分内事。倾城公主日子过得本就艰难,却将这为数不多的银两分给他们,还吩咐火房烧好热水予他们沐浴,甚至备好餐食,这样亲和待下的主子,他们可从未见过。
&ep;&ep;那宫女看着秋灵递到自己面前的一小袋碎银,有些犹豫,“秋灵姑娘,这些本就是我们该做的,银子我们不能收,让公主自己留着吧,待公主嫁去君临……”估计会用得上。
&ep;&ep;后面的话她没说,旁人却也听得明白,古来战败后的和亲公主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更况倾城公主在这天启连个倚仗都没有,若是在君临遭罪,告状的地方都找不着。
&ep;&ep;宫女这么说,其他人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齐齐应和。真心的,许是当真对顾月卿这番遭遇心生怜悯,假意的,许是怕做那出头鸟,亦许是更看好后面的赏赐。
&ep;&ep;“这是公主的心意,姐姐还是收着吧,说来在公主出嫁前的这些时日还得仰仗诸位多加照拂。”
&ep;&ep;“秋灵姑娘言重……”
&ep;&ep;最终,秋灵还是将银两硬塞到那位宫女手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倒也不担心她不分发下去。
&ep;&ep;*
&ep;&ep;翌日,顾月卿方洗漱完,内侍总管李福便来传旨。
&ep;&ep;顾月卿领着分拨到倾城宫的一众宫婢内侍在倾城宫主殿接旨,所有人皆跪地垂首,只她一人站在前面。
&ep;&ep;姿态傲然,容颜绝世。
&ep;&ep;“请倾城公主跪下接旨。”
&ep;&ep;“本宫若不跪,李公公这圣旨难道便不宣?”
&ep;&ep;骤然对上她冷清的眸子,李福不知为何有些怯,“奴才是奉陛下旨意过来传旨,还请倾城公主配合。”
&ep;&ep;“便是你们陛下站在这里,本宫亦是如此,这圣旨宣与不宣,公公且随意。”
&ep;&ep;李福一噎,想到昨日她面圣时都未行跪拜礼,又想到这是和亲的旨意,若是被他搞砸定不会有好下场,这才打开圣旨僵硬的大声朗读。
&ep;&ep;无非就是些夸赞顾月卿,而后道她是和亲最合适人选,此去是为维护两国友邦,还有些布匹首饰金银之类赏赐的言辞。
&ep;&ep;宣读完,李福合上圣旨递给她,“倾城公主请接旨。”
&ep;&ep;顾月卿却未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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