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即便十四年又怎样?四十年又怎样?
&ep;&ep;难道不是从S大搬走的那天起,我就下定了决心吗?
&ep;&ep;和我还有什么关系?
&ep;&ep;我好不容易变得麻木的心一下子又疼起来了。
&ep;&ep;***
&ep;&ep;很久以后,一次机缘巧合,我遇上一个曾经在林老板餐厅做过领班的人,从而得知了一些细节。
&ep;&ep;桐子到林老板的店里打工的第二周就病了。烧得很高,可还是坚持刷碗,大有视死如归的架势。就在那天晚上,林老板大发雷霆,粗暴地把桐子从洗碗池边揪走,塞进自己的汽车里,同时用福建话破口大骂。连领班都听不懂他在骂什么,只知道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儿。
&ep;&ep;打那儿以后连续五天,林老板每天只到饭店露个面,每次不超过二十分钟,等厨师烧好青粥和小菜,提了就走,并不过问饭店的事情。这也是领班到饭店几年都不曾发生过的。
&ep;&ep;他说他还记得林老板那几天的样子,急急火火的,眼睛充满血丝,红得好像一个月没睡过觉。
&ep;&ep;第六天,林老板恢复常态,可桐子再也没在店里出现过。
&ep;&ep;5
&ep;&ep;连着一个礼拜,我开始失眠。也不知算不算失眠,反正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做梦不像做梦,回忆又不像回忆,想停的时候停不住,可想让它继续的时候,又清清楚楚地有了意识——正躺床上呢,其实什么都没发生。眼皮子上正泛着白光,大概天已经亮了。
&ep;&ep;晚上睡不好,白天就要无精打采,走路的时候步子都迈不开,总觉得有什么东西牵着,该做的事情没做,可补做又好像错过时机了。就好比到了赌城没勇气赌钱,离开的时候见别人发了财,心里又觉得可惜,想吃回头草可又怕来不及了。
&ep;&ep;湾区有志工程师白立宏不光有志,而且明察秋毫,抓住我心不在焉的证据,非要问出个端详来。要说当初面试那会儿他对我还有几分矜持,现在我真成了他同事,他的热情就一下子泛滥成灾了。
&ep;&ep;我告诉他我失恋了。我本来就心不在焉,失恋这词儿也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白立宏立刻来了劲儿,摆出一脸的同情和哀悼,要账似的一天到晚跟着我劝,我改口说了八百回我没失恋我跟他开玩笑呢,可他就是死活不信了。第二天,他非拉我一起吃午饭,说有重要的事跟我谈。到了饭馆儿,他隔着饭桌伸长了脖子,一张大脸跨过了两碗牛肉面一叠子叉烧和两杯茶水,差点儿就撞上我鼻子了:
&ep;&ep;“唉,年轻人难免的啦。放心吧,交给我了。我们家那位就喜欢给人牵线搭桥。她一听说你的事,马上就帮你张罗开了。这不还真巧了,她认识一个条件特好的女孩子……哎你还不要皱眉,我知道现在给你介绍好像有点儿早,不过人总得往前看,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可千万别错过好机会啊!”
&ep;&ep;我连忙往后撤,生怕唾沫星子飞到我脸上。我说:“那多麻烦您?千万别替我费心。”
&ep;&ep;“不麻烦不麻烦!一点儿都不麻烦。我今儿晚上就把照片给你发过去!人挺漂亮的,就是不大会打扮!给我你的eil地址,对了别给公司的,印度人弄不好会偷看的!”
&ep;&ep;我冷笑了两声儿,低头吃饭。
&ep;&ep;白立宏可没想善罢甘休,下午又跑来找我,非要我的eil。我磨不过,就把yahoo的地址交给他。第二天一早,他果然又来找我,坚持要我收信,说里面有那女孩儿的照片儿。无奈我打开了yahoo,收件箱的最上面一封,标题果然是“交友”,可发信人并非白立宏,却是……Andy!
&ep;&ep;我心里一抖,连忙把yahoo关了。白立宏在我背后嚷嚷,怎么没看清楚呢就关了?我回头看见夜猫子正走过来,连忙抄起一本儿说明书在面前摊开了。白立宏反应也挺快,立刻跟我装模作样地借了本儿工具书走了。
&ep;&ep;夜猫子是来找我的,又给我布置新任务了。可我这会儿有点儿心不在焉,越发地听不明白他舌头编花儿似的印度口音。不知怎么,我这会儿脑子里全是那张阳光男孩儿的照片儿,失眠了这些日子,它突然乘虚而入,怎么赶也赶不走了。
&ep;&ep;夜猫子走了。我闭上眼。
&ep;&ep;可我好像又看见我卧室的屋顶,那上面映着点点的霓虹。
&ep;&ep;第十四章减肥和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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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Andy的电话来的有点儿不是时候,因为我正在厕所里刷牙,满嘴的牙膏沫子,蹭的手机上都是。
&ep;&ep;“打扰了,还没睡吧?刚刚收到你的eil,看到你留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ep;&ep;他的国语出奇的标准,声音也很成熟,带着点儿鼻音,跟照片儿上的形象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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