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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道法?”

&ep;&ep;“能有如此威势的,想必还是修为在金丹之上的师兄或师姐。”

&ep;&ep;议论声落在雨中,渐渐淡去。

&ep;&ep;收回手,太上葳蕤看向湖中,神色越显幽沉。

&ep;&ep;不论怎样精妙的幻境,也不可能改变她体内数百年苦修留下的痕迹,更不可能伪造天地法则。

&ep;&ep;这不是幻境。

&ep;&ep;她真的回到了七百年前——

&ep;&ep;太上葳蕤抬起头,雨水从重重乌云之间泄落,她唇边忍不住扬起一抹略带讽刺的笑意。

&ep;&ep;从前她也听过重生之说,只是从未想过,这样的事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ep;&ep;平白年轻了七百岁,这听起来倒是不错,但于太上葳蕤而言,却是数百年苦修一朝化为流水。

&ep;&ep;原本坐拥半个修真界的妖尊如今堪称两袖清风,纳戒中除了几块灵气稀少的下品灵石再找不出其他。太上葳蕤如今有的,不过是这具羸弱不堪的人类躯壳。

&ep;&ep;这真像是一场荒谬的笑话。

&ep;&ep;雨停的时候,已是暮色沉沉。

&ep;&ep;太上葳蕤终于动了,她看向自己昔年在镜明宗的居处,抬步向前。

&ep;&ep;镜花岛是镜明宗掌门大殿所在,此处可见日月同升之异象,历来是掌教一脉所居之处。

&ep;&ep;太上葳蕤如今的师尊正是镜明宗掌教,身为他的大弟子,她自然也有资格居于镜花岛上。

&ep;&ep;推门而入,只见草木寥寥,唯有院墙边开得正盛的一墙紫藤萝为院内添了些许颜色。大雨之后,压得花枝坠下的紫色娇艳欲滴。

&ep;&ep;夜色渐深,房中没有点灯,月色从窗外洒落,太上葳蕤已经换了一身青衣,墨色长发披散开,脸上苍白得几乎不见一丝血色。

&ep;&ep;她坐在矮榻前,指尖抚过琴弦,神色晦暗不明。

&ep;&ep;铮——

&ep;&ep;将断开的琴弦收入袖中,太上葳蕤抬头看向窗外,只见弯月如钩,高悬天穹之上,一如从前,一如往后。

&ep;&ep;时光荏苒,唯有日月如旧。

&ep;&ep;左眼在此时感到一阵剧烈灼烫,她不自觉地收紧了手,面上却并未因剧痛而现出任何异色。

&ep;&ep;直到灼烫减弱,太上葳蕤才将手覆上左眼,眸色沉沉。若是记得不错,少年之时,她左眼并未出现过这样异状。

&ep;&ep;痛觉消失得太快,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她以神识探查再三,也未曾发觉任何异样。

&ep;&ep;月影映在湖面,远望得见群山影影绰绰的轮廓,有风自湖面而来,拂动裙袂。

&ep;&ep;庭中月色如水,少女独立风中,身形纤弱,似山中精魅,将要随风而去。

&ep;&ep;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楼阁,太上葳蕤墨色的眼眸中是与外表全然不符的冰冷深沉。

&ep;&ep;良久,她终于抬步,径直向院外走去。

&ep;&ep;夜色中的镜花岛很是安静,偶或能听见几声沙沙虫鸣。

&ep;&ep;再往前,只见树下有黑影幢幢,借着朦胧月色,依稀能辨出是几道人形。

&ep;&ep;“赵师兄,这么做真的好吗?”黑暗中,身着镜明宗弟子服的瘦弱少年弱弱开口,“大师姐毕竟是掌教真人的弟子,若是追究起来,只怕我们都会被重重责罚……”

&ep;&ep;他身旁个头几乎一个能抵他两个的少年连连点头:“赵师兄,不如我们还是回去吧!”

&ep;&ep;赵立瞪了他们一眼:“怕什么,就算追究起来,也都有本少爷担着。看在我爹的份儿上,掌教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的。”

&ep;&ep;镜明宗是苍栖州清溪郡最大的宗派,赵家则是清溪郡一大仙门世家,赵立的父亲正是当今赵家家主。作为赵家幼子,赵立自幼受到家中长辈偏爱,久而久之便养成个无法无天的纨绔性情。

&ep;&ep;而赵家家主每每想要管教这个儿子之时,都被自己溺爱赵立的母亲拖了后腿,思及赵家与镜明宗素有交情,他便索性将儿子送来这里管教。

&ep;&ep;不过现下看来,效果好像十分一般。

&ep;&ep;赵立布好阵法,催动手中隐匿符,树下便不见任何痕迹。

&ep;&ep;见此,他面上顿时显出得意之色,自己的陷阱做得真是天衣无缝,这回一定能叫那位大师姐好看!

&ep;&ep;赵立对太上葳蕤的不满,起因在前日值守之时,被她撞见了聚众喝酒赌斗。

&ep;&ep;依镜明宗宗门律令,宗内严禁赌博,众弟子更不可在值守之时饮酒。

&ep;&ep;此事被太上葳蕤告知执法堂,按照门规,赵立与当夜值守的弟子被罚了三个月的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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