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人一旦有了软肋,不管身上的盔甲有多无坚不摧,也护不了了。
&ep;&ep;神思游走间,门突然从里边打开了,先入眼的是一双玉带皮靴,萧丞忙敛起心神,呵腰走上前。
&ep;&ep;“朕一直不见你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皇帝一见他,原本不太好看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一些,“怎么到了也不进来,候在这儿做什么?”
&ep;&ep;萧丞行了行礼,道:“主子要同娘娘要说些体己话,臣进去反倒坏了兴致,所以就在外面等着。”
&ep;&ep;他的这份体贴总教人觉得舒心,皇帝想起刚才的情形,觉得他进来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没有过多计较什么,“朕最近忙着陪惠妃,倒是很久没有和你说过话了。这会儿正好,你陪朕走走。”
&ep;&ep;萧丞应了一声“是”,让随行的人都留在了原处,独自跟在皇帝的身边。
&ep;&ep;出了坤宁门没多远便是御花园了,方才还探出一角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此刻正是云深雾浓,空气湿冷,灯火的光芒被染得浅淡,看什么都是迷迷滂滂的,不过倒是更衬得四野梅香沁人。
&ep;&ep;其实和先皇的暴虐无道比起来,这位皇帝算得上是温润如玉了。二十岁登基,到现在也不过两年光景,除了肆意酒色,爱吟诗作画,也没旁的什么值得诟病的了。
&ep;&ep;只是比起站在万人向往的寂寞高台上,大概红楼绿窗的繁华更适合他,所以对于全天下的百姓来说,这样的君主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因为他似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风花雪月上。
&ep;&ep;不过多亏了他这诗酒尽欢的性子,倒为萧丞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ep;&ep;行了一段路,皇帝终于复又开口道:“听说你近日来坤宁宫来得格外频繁?”
&ep;&ep;他的语气听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问的问题却又很耐人寻味,但萧丞清楚皇帝的脾性,这种一查便知的事,犯得着皇帝亲自来问么,不过是想看看他是如何说的罢了,又或是还有别的话要说。
&ep;&ep;萧丞低眉折腰,恭谨道:“回皇上的话,前段时间后宫的事琐碎繁杂,加上皇后娘娘凤体抱恙,臣便想着为娘娘分担些,所以才会时时出入坤宁宫。”
&ep;&ep;皇帝果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听了他的回答后只是微微点头,并未多加追问什么,停下来看着他,道:“既然如此,那你说说,宁妃是真的上吊了,还是被人陷害的?”
&ep;&ep;若说宁妃与别的男人私通,实在有损龙颜,就算是真的,皇帝也不会高兴到哪儿去,甚至还会迁怒,所以为了不惹祸上身,禀报时也只说了她是因为失了**变得神神颠颠,跑到坤宁宫撒了一番泼后上吊自尽了。
&ep;&ep;可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毕竟死的又不是什么无名鼠辈,而是风光一时的宁妃,宫里的人难免不会议论纷纷。或许一不小心,一些话就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