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大皮箱。
&ep;&ep;他对分手只字不提,江未知道他终会答应,但不愿意再等了。
&ep;&ep;接到严筝电话是在一个刚刚下过一场暴雨的下午,他那时候正打开了那个喜糖盒,他拿着里面的小白瓶去了厨房。
&ep;&ep;他一边听着严筝说话,一边拿纸杯倒了一杯牛奶。
&ep;&ep;“牛奶需要热一下。”李无恙说。
&ep;&ep;江未不闻,只是轻轻对电话那端的人说:“没有关系,不过就再死一次罢了,总有解脱的办法的。不是吗?”
&ep;&ep;李无恙又是微微一颤。
&ep;&ep;江未没有去看他,而是当着他的面打开小瓶子,从中取出一粒药丸,加入了牛奶之中。
&ep;&ep;他拿着瓷勺慢慢搅拌着,直至药丸融化,江未转身面对李无恙。
&ep;&ep;少年面无血色,眼睛里也难掩痛苦。
&ep;&ep;江未把杯子送至他面前,“牛奶,助眠,喝么?”
&ep;&ep;“可以……不喝吗?”
&ep;&ep;“哦。”江未收回手正要倒进水池,却被拽住的手肘。
&ep;&ep;“哥哥,我喝。哥哥,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少年几乎惶恐地,抢过那杯子,些许牛奶溅出,他仰头,将那牛奶一饮而尽。
&ep;&ep;此后四目对望,一片沉寂。
&ep;&ep;他看着他,眼睛不眨。
&ep;&ep;他看着他,默默无言。
&ep;&ep;似乎都在等待某一个诀别的时刻来临。
&ep;&ep;终于,李无恙红着眼,拉住哥哥的手,轻声问:“无恙困了,哥哥,陪无恙休息,好吗?”
&ep;&ep;“就这一次,明天无恙,就听话,就这一次,明天哥哥看书写字,无恙自己睡。”
&ep;&ep;他得到了哥哥的许可,却再没有了雀跃。
&ep;&ep;他蜷缩起近一米九的高大身躯,蜷缩进哥哥的怀里。哥哥没有脱掉衣裳,隔着布料,哥哥就离得好远了。
&ep;&ep;可是他不能再要求更多,只能霸道地抱住哥哥的腰,身体贴得紧紧,又握住哥哥的手,十指牢牢相扣。
&ep;&ep;倦意一重一重涌来,可恶地催促着离别。
&ep;&ep;他努力,像每一次学习他所不擅长的东西那样努力,可是挡不住啊。
&ep;&ep;他问:“哥哥……愿意亲亲无恙么?”
&ep;&ep;但哥哥不愿意。他从来不愿意。
&ep;&ep;他在殷切的等待与绝望中被困意吞噬,忽地,他想起他看的那些爱情故事,挣扎着想再掀开眼皮,“哥哥,我……”
&ep;&ep;16岁的李无恙疯狂地爱上了看电影,他牵着江未的手看遍了大大小小的爱情故事,听遍了各种各样的情话,发现最动人那句,终究还是:我爱你。
&ep;&ep;可为什么不……早些说呢。以后再没机会了。
&ep;&ep;他睡着了,只剩下安静的呼吸。
&ep;&ep;那时候江未感觉时间似乎静止了。
&ep;&ep;但他一动不动的身体也终于融化了。
&ep;&ep;他半支撑起身体,伸手轻轻抚了抚少年的头发,手指描摹着那脸庞轮廓。这十年经历一帧一帧,少年的脸从最初柔嫩稚嫩,再到如今硬朗俊朗。
&ep;&ep;他指尖在少年唇边顿住,过了很久,他慢慢俯首靠去。
&ep;&ep;越发近了,最后在离唇边不远处他停了,那是段可以接吻却不曾接吻的距离。
&ep;&ep;少年呼吸落在他脸上,依旧灼热,如这两年每一个彼此陪伴的日日夜夜。
&ep;&ep;江未看着少年许久,最终脸偏移稍许,吻与少年的心愿错开,落在了少年侧脸。
&ep;&ep;然后他拉起凉被,盖住少年的肚子,站起身,环顾这间承载着无数记忆的卧室。
&ep;&ep;这里的一切,他都不要。
&ep;&ep;可是他往外走,感觉好像还是有什么被落下了。
&ep;&ep;他稍稍犹豫了下,去柜子里找到了李无恙的那个大箱子。没有上锁,这个卧室不需要对谁上锁。
&ep;&ep;可是他回到这里来这么久,也从未想打开过。
&ep;&ep;箱子竟是许多的小纸条,大多是李无恙还不太能说话时与他交流用的,字迹幼稚又端正。
&ep;&ep;有些他依稀记得,有些几乎没了印象,有些完全不清楚。
&ep;&ep;他放下那张“管家真坏,不帮哥哥,我一定要保护哥哥——保护/保护/保护”
&ep;&ep;他不知这一张是怎么回事,那后面如同练字一样写得重重的“保护”让他无法看下去,连忙放下,抽出一张明显从笔记本里撕下来纸,他看到上面好像是自己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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