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她问,“你如何记得这般清楚?”
折邵衣明白,这是要问问她为什么萍水相逢,还能记住一个陌生人的钗子。
她就老老实实的说:“若是别的时候,也是记不得的。只昨日花朝节,臣女去看花灯,路过一个首饰摊子时,看中了一套金头面。”
“那头面好看,虽然摆在地摊上,但是一看便是好东西,臣女便过去问了价,说是要一百五十两银子。”
太子妃明白了。果然,只听得这姑娘说,“一百五十两银子,臣女是不敢想的,便没有买。但没买,又惦记,恐是记在了心里,等见了秦姑娘,看的第一眼便是她的金钗子,当时,臣女还在心里比较了一番,觉得秦姑娘的这钗子,比摊子上的更好看一些。”
秦青凤听见这话,恨不得把头上的金钗子琉璃钗子都给她,把她的头上戴得满满当当。
好姑娘,真是个好姑娘,这般一来,她看谁还说她说谎。
她此时也不需要瞒什么了,对着折邵衣就道:“我昨日去捉奸,好嘛,奸夫□□在一起被我捉个正着,却拿着我掉在地上的金钗子偷偷放进他人的袖子里,硬说我先偷情他才偷人——我呸,我行得正做得端,我还要偷情——”
折邵衣被她这一顿快言快语轰的耳朵疼,但此时竟也明白了大概是什么事情。
首先,她跟秦姑娘撞见的时候,秦姑娘的钗子还在头上。等秦姑娘捉奸的时候,钗子掉了,被人慌乱中捡到,偷偷放入其他人的袖子里,诬陷她在外头也有相好。
于是,她就被请了进来。
这般复杂,这般离奇的事情,折邵衣还是第一次碰见,便当即不论再怎么保持冷静,还是露出了:怎会如此的表情。
秦姑娘是个暴脾气的,腰间还别着一根绳子,见折九姑娘一脸震惊,立马获得了一股倾诉的欲望,骂道:“你也觉得不可置信是吧!苍天可见,我们云州的姑娘,打过仗,杀过大金人,明刀明枪的死人堆里进过,却不想京都城里,竟然有这种龌龊的事情,还有这么龌龊的手段。”
说到这里,她腰间的鞭子一把被她抽了出来,狠狠的在这地板上抽了一鞭子,“呸,一个不要脸的畜生,一个欠打的小娘皮——明日我不把宁国公的门匾给抽下来,我就不姓秦。”
这话还是朝着屏风后面说的。但是说出这般的话,太子妃也没有阻止,而是继续坐在那里,然后朝着折邵衣安抚一笑。
太子妃娘娘今年十八,是英国公家唯一嫡出的姑娘,娘亲是云州将军秦家的女儿,一身富贵,自小就跟太子有亲。
她出嫁的时候十里红妆,整个京都城都轰动了,折邵衣虽然不曾亲眼看过,但也曾听过当日的盛况。
她被太子妃娘娘一笑,心倒是安定多了,后头这人,或者是很多人,好似瞬间有了一股不足为据的感觉。
但也明白,此时也不需要她在这里了,她该做的事情,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她想回家。
太子妃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想法,立即道:“小凤,你送九姑娘出宫,记得好好谢谢人家。”
秦青凤就拉着折绍衣走人,折绍衣脚步飞快,也不敢停——瞧着太子妃娘娘这意思,倒是要跟屏风后面的人说话了。
便脚步如飞,但即便这般拼命的走,还是赶不上秦青凤。
等到了宫门口,秦青凤这才有些歉意,“我高,腿长,走得快,你矮了些,刚刚要跟上我费劲吧?抱歉。”
折邵衣:“……还,还赶得上。”
秦青凤:“你快些回去吧,等这事情我出完了气,就去你家找你玩,我觉得咱们合得来,你简直就是我见过的,第三好看的姑娘。”
折邵衣:“……是吗?”
可能这种气氛太过于诡异,也可能得了第三的名次,她竟然有些感动。
然后更加感动的来了,只见秦青凤把自己的翡翠琉璃簪子,脖子上的玉锁,腰间的一块玉佩,并一把短刀——除了鞭子和衣裳,她身的东西都给了她做礼物。
“喏,见面礼。”
折邵衣捧着这一堆东西,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然后晕晕乎乎的被宫嬷嬷带上了马车。
姚黄早在马车里了。见她上了车,还有这么多东西,也露出了迷瞪的神情。
“姑娘,这进宫……好像也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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