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乖啊,只睡觉,不多话。
沈怀楠留了他吃晚饭,还主动问起照照。
“没嫌弃你吧?”
沈思衡摇头,“前段时间胖了些,她少吃了几口饭,她还担心我是想要节食,说我胖了也好看,不用节食。”
折邵衣:“你也没胖啊。”
沈思衡:“自然是没胖,我那时候只是肿了。”
躺太久的缘故。
折邵衣:“……”
她笑着道:“你们好就行了。”
思衡在这里住了三天,他走的时候,沈怀楠道:“我送他。”
沈思衡:“您平日里也没有送我啊。”
沈怀楠:“今日想要送一送。”
沈思衡:“哦。”
果然,到了院子门口,他爹就给了他一封信。
“给谁?”
“空空道长。”
沈思衡知晓空空道长,听闻是个有本事的。
他点头,“阿爹,你也信命了?”
沈怀楠:“我一直都信。”
从来都信的。
沈思衡好奇的很,把信件送给空空道长的时候,他问,“我阿爹写了什么?”
空空道长如今越发有高人风范了,拂尘一甩,谁也不理。他拿着信走了。
然后打开信件看了看,叹气摇头,“痴儿痴儿。”
再回信,“无用。”
沈思衡拿到了回信。这封信都没有用信封,一张纸透出了笔墨,他用眼睛撇了眼,大概能猜到写的是无用二字。
无用……什么无用?
他过了几天又去看阿爹阿娘的时候把纸张偷偷摸摸的给阿爹。
“什么意思啊?”
沈怀楠摆摆手,“无事。”
他只是听闻云州一种法子,能使来世有重逢的机会,就问了闻。
果然无用。
“别跟你阿娘说。”
“知道了。”
沈怀楠晚间睡的时候,心情也不好。折邵衣这几天困得很,白日里总是没精打采的,晚间也睡得早。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是打起精神问,“你怎么了?”
沈怀楠:“没什么。”
折邵衣就说:“我们来交个底吧,不准说假话。”
沈怀楠谨慎:“——一定要说真话吗?”
“真话,我们都这般老了,还有什么可隐瞒的。”
沈怀楠:“你想知道什么?”
折邵衣笑起来。
“你伤心了?”
沈怀楠想了想,点了点头。
坦白开始了。
他们虽然彼此心有灵犀,相互信任,但是人跟人之间,总是有些想不到一块,又或者想到一块去了,却要说出来才合适的话。
这种坦白,便十分紧要。特别是对于老年的沈怀楠。
他又因为死这个字,跟自己拧巴上了。
沈怀楠其实至始至终都不是一个想得开的人。
他的心里,总有些小心思在。年轻的时候觉得配不上她,又不想离开他。
老了,想着来世,生生世世,却又知晓没有用,于是看开了,等一会儿,又看不开。
想死的人,不会开口闭口都是死。
她就戳了戳他,“你是不是突然之间又觉得我们要死了,所以伤心了。”
沈怀楠闷闷不说话,却又身上下,连头发丝都点头:是的。
折邵衣也理解他。
“这么多年,咱们看着一个个人逝去,确实会多些伤戚。”
小凤是最先走的。她走的时候,折邵衣也伤怀悲戚了许久。第二个去的,其实不是阿姐,而是七姐姐。
折珍衣多年操劳慈幼堂和宁州织布坊的事情,已经操劳成疾,一场风寒,悄无声息的去世了。
然后才是女帝。
随后就像是得罪了阎王爷,姚黄和多晴也走了。
沈怀楠沉默了很久。
活得久了,故人逝去,本就是多愁善感的。他还是个心思细的人。
他也在害怕,她有一日睡着睡着就睡过去了。
她睡过去了,他就活不成了。别的人还能希冀下辈子,他们却没有。
折邵衣因为这件事情,内疚了许久。她就总想多活一些日子。
“偷偷跟你说,我也拜了观音菩萨,求她让我再长寿些。”
沈怀楠:“我知道你拜菩萨了。”
你拜菩萨之前,我也曾跪在菩萨面前烧香叩拜过,只是听见你的脚步声,我躲了起来而已。
他这时候,又有些得意,“看见你诚心诚意的叩首,我当时就想啊,我这一辈子,也算没有白活。”
但是……
“可下一瞬间,我就愁了。”
“我怕你年老的时候一个人住。”
折邵衣的目光温柔至极。她稍稍低头,眼眶里面已经有了眼泪。
沈怀楠兀自说着。
“就好像恩爱之妻之间,死在前头的人总是幸福的,下辈子也一样。我不在,我没意识,我自己倒是幸福的。”
“只是,我无法想象,你一个人老去的身影。”
“我记得二十年前,我们也说过这个问题。我们猜测,下辈子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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