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进来,姚黄趁机进来问,“要不要备点茶水?待会怕是七姑娘和八姑娘都要来。”
折邵衣摇头,“不会来的。”
如今她成了风光的那一个,其他两人非但不来,还会选择避而不见。
家里这两个姐姐,心不坏,但是小心思不少,还要强。不过,这也没什么,大家彼此之间心里有数不会使坏就好。
果然,一晚上都无人来,折邵衣就拿出书来看,倒是有了认真苦读的架势。姚黄端着点心进来给她充饥,“既然澹台先生什么都没有教,您知道要看什么书?”
折邵衣:“如今有了先生,总要看看书了,不能再以没有先生做借口偷懒。不论看什么,看书总是没错的。”
姚黄瞪大了眼睛,“您还用没先生做过借口偷懒?”
折邵衣脸红了红,“那是当然。”
她虽然想读书,但是自问做不到沈怀楠那般的勤勉,每当这时,她先想自己是女子,读书也做不了状元,只明理就好。再想自己无先生,便不勤勉读书的时候也心安理得的很。
人总会给自己找借口。
姚黄笑了,便也不说她,给她移了一盏灯过去,笑着揶揄,“是啊,我们九姑娘也是有先生的人了。”
她自小伺候姑娘,她自然清楚,六七年前,七姑娘有夫人手把手教导着抚琴,八姑娘有侯爷对坐着教导下棋,只有她家九姑娘,从夫人那里识完字回来,看见的只有烟雾缭绕的屋子。
周姨娘永远背对着她在拜送子娘娘。
那时候,她就站在九姑娘身后,看着她神情平和的回去坐着做针线。姚黄每每想到那时候就想哭,她想,要是九姑娘露出一些遗憾和伤心,她可能都不会那般心有酸意,偏她平和,冷静,小小一个人低头穿针引线,好似已经看破了所有。
真好,如今,她家姑娘也有先生教导了。
……
第二天,折邵衣只带着姚黄去了澹台府。沈怀楠今日要读书了,肯定是不能去送的,但是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可以去接。
折邵衣觉得被他每天接着回来也好好啊!心里甜甜蜜蜜的,走的时候两人在门口见过,一个上马车去澹台府,一个提着笔墨纸砚和书本进文远侯府。
离别时候依依不舍,双目相对。
姚黄:“……倒是好像生死别离似的,只恨不得折柳相送了。”
折邵衣:“你不懂。”
她去了澹台府,澹台老大人和老夫人这回不在用膳,而是在折花了,花在另外一个院子里面。折邵衣跟着杨妈妈过去,澹台老夫人朝着她招招手,笑着将一朵花插在她的发髻上。
“这是我亲自养的,你要是喜欢,每日可折一朵带回去。”
折邵衣不好意思,“那怎么行呢?”
但是抬头一看,就算是每日带一朵回去,好像也没什么,这个小院子里面的花实在是太多了。
澹台思正见她来了便要走,澹台老夫人也不拦着,然后让折邵衣拉着她,慢慢的走。
她问,“看见这满院子的花,你想到了什么?”
今日她准备说说诗经,从诗经里面谈谈当年的风土人情,这般便能给学生增长点见识。
折邵衣听了,仔细想想,随后还是决定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
“学生想,学生要是将这里的花卖了,说不得能赚一笔银子。”
澹台老夫人再想不到能听得如此朴素且无华的回答,转身看她,见她一脸忐忑但脸上神情确实是这般想的模样,突然笑起来。
也好,这般也好。
她就转了口,说,“是,能赚不少银子。不过,你知道如何去卖这些花吗?谁去卖?去哪里卖?”
折邵衣一脸茫然摇头,“不知道。”
是小童叫卖?去街上卖?
澹台老夫人便拍拍她的手,“这些啊,都是学问。”
她先问,“此时此刻,你现在想的是什么?”
折邵衣低头:“是,是我为女子,便不能去大街上叫卖,这般就麻烦了。”
澹台老夫人这回是真惊讶了,她不曾想到,折邵衣还能想到这方面去。
她想了想,问,“是,如今女子是不能从商的,也不能抛头露面。”
“那你觉得,如何解决这个问题呢?”
折邵衣就绞尽脑汁的想,“若是请别人去,怕是要分一些银子出去,若是朝廷能允许女子经商就好了。”
澹台老夫人笑起来,“是么?”
然后怔怔道:“你的这个回答,倒是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折邵衣好奇问,“谁?”
澹台老夫人:“太子妃,这话,她也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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