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天晚上在公寓,周野收起平时的吊儿郎当,好言好语和钟悦讲了一堆道理,钟悦也答应他以后都不会再酗酒。但今晚和同事在一起开心,就喝了几杯。
&ep;&ep;同事们喝红酒要兑雪碧,钟悦喝了反而头晕,从洗手间出来,在盥洗池前洗了手,双手撑着台面低头缓和那个劲儿。
&ep;&ep;靳晏西就站在离她大约二十米的地方,看着她。
&ep;&ep;天气转暖,加上酒后燥热,钟悦没穿外套,牛仔裤套一件低领针织衫,背脊细又薄。靳晏西悄然注视着她,没喊她,直到她缓缓抬头,在镜面里和他对视。
&ep;&ep;自上次在莫桑比克分开,两人已经一个月没有联系。钟悦对靳晏西的情感里,没有是否想念这回事,因为想念这种东西已经成为她生活中极为奢侈又虚浮的一部分。但靳晏西又确确实实一直住在她的世界里,不管是在美国那六年,还是回国后断断续续纠缠这几个月。
&ep;&ep;所以他们两个人不会有突然见到彼此时那种突兀与怔然,两双眼睛都是平静的,眼神里却也是拉着丝般勾缠着的。
&ep;&ep;钟悦定定地看了靳晏西几秒钟,然后转过身来,正准备喊一声哥,他身后的包厢门突然被推开。
&ep;&ep;随之而来的是一道熟悉女声:“晏西!”
&ep;&ep;钟悦脑子有点晕,但人是非常清醒的,在听见那道声音的同时下意识地就往身后退了几步,隔在她和靳晏西视线中间的那道墙把她挡住了。
&ep;&ep;“晏西,我奶奶突发心脏病被送医院抢救了,你送我过去好不好?”
&ep;&ep;肖妮娜顺着靳晏西的视线往那头看了一眼,双手自然地挽住他。一高一低两道身影亲密重合,落在走廊刻着雕花的墙壁上。
&ep;&ep;靳晏西的注意力转回来,语气温和地问她,“哪家医院?”
&ep;&ep;“就是上次你和我一同去探望那家。”
&ep;&ep;“去收拾一下,马上送你。”
&ep;&ep;“嗯。”
&ep;&ep;肖妮娜进去拿外套和包,靳晏西又往洗手间方向瞧了瞧,然后跟在她身后重新回了包厢。
&ep;&ep;钟悦就一直站在那里没动一下,鞋跟太高有些站不稳,伸手扶着墙。
&ep;&ep;有人经过看她好像不太舒服,问她需不需要帮忙,她摇摇头说谢谢。
&ep;&ep;靳晏西和朋友打完招呼,很快就从包厢里出来送肖妮娜去医院。钟悦听他们一路谈论着肖奶奶的病情,像极一对夫妻。直到脚步声逐渐远了,她才从那面墙里走出来。
&ep;&ep;她长长地呼了口气,庆幸肖妮娜没看见自己。
&ep;&ep;军医大附属医院,急救室外站了不少肖家至亲,肖妮娜的父亲肖景行在接到消息第一时间就放下公务赶过来了。
&ep;&ep;靳晏西和肖妮娜一同到了医院,肖妮娜在那边和女眷攀谈,靳晏西则被肖景行叫住。
&ep;&ep;先和他聊了几句肖奶奶的身体状况,然后就聊到他和肖妮娜的婚事,肖景行说:“妮娜这一辈就只剩她还没成家了,老人家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她出嫁,晏西,你们的婚事要提前。”
&ep;&ep;靳晏西一如往常沉静:“最近上面有安排,不是结婚的好时机。”
&ep;&ep;情况肖景行是了解的,上面重视靳晏西,对肖家也有好处。靳晏西说了此话,在婚事上他也就没再多言了。
&ep;&ep;但此前肖景行多留了个心眼,怕中途突生变故,早就把联姻消息放了出去,事已成定局就不怕靳晏西临阵变卦。
&ep;&ep;在医院待到十点钟,靳晏西驱车离开。
&ep;&ep;车里播放天气预报,今夜有暴雨。靳晏西搭在车窗上那只手里的烟燃到一半的时候,他在大路口调了头,把车开到了钟悦公寓楼下。
&ep;&ep;地址是周野给他的。
&ep;&ep;小区里路灯已经熄了大半,靳晏西将车子停在钟悦那一栋楼下的银杏树下,他没有立马上去,在车里坐着抽了很久的烟,直到那场暴雨如期而至,他才下车进了单元楼。
&ep;&ep;黑色风衣沾了雨水,氤氲了满身雾气,钟悦开门看见是他,只怔了几秒钟便让他进屋,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拿进去给他烘干。
&ep;&ep;钟悦站在烘干机前背对着他,一边操作一边问,“下这么大雨你怎么来了?”
&ep;&ep;靳晏西就在她身后,盯着那道忙碌的背影,笑了笑,“见着面,没说上话,心里总归是不踏实。”
&ep;&ep;钟悦手里动作停了一下,回头看他:“肖妮娜的奶奶怎么样了?”
&ep;&ep;“转到重症病房了,估计熬不了多久。”
&ep;&ep;靳晏西说完话,刚好钟悦那头烘干机已经开始运作了,她走过来,靳晏西看看她,又往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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