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老太太自看得出神,半晌才道:“年轻时从未想过将来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儿,也无从得知往后的自己会变成一个老婆子,整日操心着府里的大小事,絮絮叨叨的变成了自己从前最不喜欢的那种人。
&ep;&ep;当年我带着丰厚的嫁妆到这陈府里,新婚当夜他对我说他不要我的嫁妆,他说他要亲手将陈家一门推向顶峰,他做到了,这是他对我的承诺。后来,后来……”老太太声音哽咽再说不下去,落下泪来。
&ep;&ep;吴嬷嬷拿了手帕递给她,“老太爷一诺千金,答应您的事从来没有办不到的。”
&ep;&ep;老太太接过帕子擦干了泪,轻声道:“人一旦老了,便总爱回忆往事。若还有当年之勇,这陈府如何困得住我?”
&ep;&ep;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ep;&ep;陈珂的接风宴陈锦未能参加。
&ep;&ep;钟大夫说她的手如今正在关键恢复期,不能再受风寒,是以陈锦提早让音夏去老太太跟前告了罪,因了这一层关系,老太太更觉着这孙女懂事稳妥。
&ep;&ep;音夏从老太太院子出来,正遇见红珠。
&ep;&ep;两人见了礼,红珠问她:“二娘子的手如何了?”
&ep;&ep;音夏回道:“钟大夫日日来换药,现今倒比之前好些了,只是天气愈发冷了,屋子里的火盆都不敢断的。”
&ep;&ep;红珠叹了声气,“你也别太过担忧,有钟大夫,二娘子的手肯定能痊愈的。”
&ep;&ep;音夏点点头,忽想起一件事来,将红珠拉至院墙边上,偷偷问道:“三娘子院儿里有个叫晴雨的,是瑞儿的老乡,那日瑞儿回来哭肿了眼,我一问才得知晴雨没了。姐姐可知晴雨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
&ep;&ep;红珠四下看了眼,才压低声音道:“这事儿我也是听大夫人房里的紫月说的,说三娘子的脸是有人故意弄伤的。至于这晴雨也是倒霉,偏巧被三娘子发现了屋里藏着几包香料,三娘子一气之下便把人给弄死了。这事儿虽不是头一回了,但隔天差五便见到的人就这么没了,让人心里免不了难受。”
&ep;&ep;晴雨的死音夏早已猜到,但听别人亲口说出来,还是不由自主的出了身冷汗。
&ep;&ep;这是一个无辜的人。
&ep;&ep;一个在后宅斗争中被当作棋子无辜死去的人。
&ep;&ep;音夏悄悄握紧了拳头,脸上却不显露分毫,别了红珠后,如来时般回去了。
&ep;&ep;陈锦用了晚饭,瑞儿刚把小桌子撤了,音夏进了屋,对陈锦说:“姑娘,宴席已经开始了。”
&ep;&ep;陈锦看向她,灯火下音夏的脸有些不自然的红,气息较平日里急一些,陈锦问道:“你刚才可是遇见了什么人?”
&ep;&ep;音夏知道瞒不过她,也没想过瞒着,便道:“我遇见红珠了。”
&ep;&ep;“问了晴雨的事?”
&ep;&ep;音夏点头。
&ep;&ep;正巧瑞儿进来,听见晴雨的名字,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那泪水儿就跟天下雨似的,说来就来。音夏忙喝住,“别哭!”
&ep;&ep;瑞儿吓得赶紧把泪水缩回去,挪到床边,弱弱地对陈锦道:“姑娘,我实在忍不住。”
&ep;&ep;陈锦看了她一眼,又转向音夏,“晴雨的贴身之物有找到吧?”
&ep;&ep;瑞儿抢着道:“找到了。”
&ep;&ep;陈锦一笑,看了眼窗外如墨的夜色,“夜黑风高又下着雪,正是祭奠故人的好时候,抄手游廊旁假山群立,最适合避人耳目。去看看老太太处的宴席什么时候散,待快散了,你便去祭一祭晴雨吧。”
&ep;&ep;瑞儿脸上一喜,“是!都听姑娘的!”
&ep;&ep;陈锦又对音夏说:“那个紫月也好生查一查。自家姑娘院里死了丫头不想着隐瞒,竟敢四处宣扬,也不怕莫氏和陈淑怪罪于她,倒也蹊跷。”
&ep;&ep;音夏矮身一福,道了句是。
&ep;&ep;正文第十九章真相后
&ep;&ep;一时音夏和瑞儿出去准备,屋里只剩下陈锦。
&ep;&ep;近日她感觉手上开始痒,钟大夫说开始结痂了,新肉顶着痂长起来,故而会痒。算算日子,她这手也有一月了,虽然中间几经波折,到底是保了下来。
&ep;&ep;这保下来的头一件事,便是陈淑了。
&ep;&ep;陈夫人是个能干的,接风宴办得妥帖家常,既不让老太太觉得铺张浪费,又不让人觉得怠慢了大爷。
&ep;&ep;这一笔虽写不出两个陈字,但大房与二房终究是分了家各自为政。
&ep;&ep;两房的主子们虽有些不对付,但丫头婆子们私底下碰见,也爱说个笑话儿,对这二房的夫人大家也都喜欢得紧,光宽待下人这一条,莫氏便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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