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朝他指明李珺来了,在哪个院子之类。
&ep;&ep;卜鸿本因同孟良清叙了会旧,心生悲戚,有些自怜这几年境遇不济。听李珺来了,忙躲出宅子去,另叫人伺候。他牵马去找地方吃茶盘桓随处逛逛,怎么都好,求着沈寒香无论如何别告诉李珺他出去了。沈寒香答应了。园子里人都听话但凡李珺问起,只说班主被找出去有事,这一日都不在。
&ep;&ep;李珺因讨了没趣,记挂给陆水双买珠花,寻到孟良清,说了会话,无非是此番回来为的什么,又装模作样忧国忧民了一番,夸今上天恩云云。胡天胡地瞎说,孟良清一一只听过,没答几句话。李珺自告辞出去。
&ep;&ep;他一出去不到半刻,卜鸿也回来了,显没走远。留着沈柳德三人在园子里摆席听自家班子戏,全凭孟良清点着高兴。
&ep;&ep;不到傍晚,侯府来人慌忙找孟良清,小厮扑通跪地,道:“侯爷回来了,遍寻小侯爷,大伙儿都说侯爷出来买笔墨纸砚。不知怎么连老夫人都惊动了,叫找侯爷赶紧回去。”
&ep;&ep;沈柳德忙道:“没思虑周全,侯府定事忙,时辰也不早,我们兄妹先送小侯爷回去。”
&ep;&ep;那小厮又道:“车马俱在外头备着,少爷的车马不还在咱们府上么,便一道去,再换过。”
&ep;&ep;卜鸿颇有些不舍,把三人送到门口,又嘱孟良清常来,将个什么物事放在他手里便握上他的手,也没人看清。
&ep;&ep;“既知道这么个来处,别生疏了才好。”卜鸿红着眼道。
&ep;&ep;孟良清拍拍他的手,眉清目秀,眼底清净,卜鸿又觉一阵难受,想自己这些年腌臜不过,忙又放了手,连袖子都放下将手遮住。
&ep;&ep;别过之后各自回家不提,回沈宅里,先回禀徐氏,沈寒香并未走,跟着沈柳德到他院子里。
&ep;&ep;沈柳德听她说去看枫娷,便道:“我也去瞧,看她病好些了没。”
&ep;&ep;沈寒香白他一眼:“大哥现想起娷姐姐卧病了?要不是花儿蕊儿的不在,怕也想不起。”
&ep;&ep;沈寒香打帘子先进去,沈柳德一时讪讪,在门前站了会儿,才进去看枫娷。屋内只点了一根烛,枫娷正挣扎着想起来,说:“奴婢再去点一根烛来,太暗了,仔细坏了姐儿的眼睛。”
&ep;&ep;沈寒香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起来,笑道:“我这眼睛有什么好仔细的,原本就是坏的。”
&ep;&ep;枫娷病中,思虑极多,一时想没名没分地塞在沈柳德房中这么些年,她已二十四岁了,还没熬出头,要是徐氏让她做了沈柳德的妾,还好。要一直没名没分地拖着,倒像这一生都没什么指望了。一时又想,沈柳德房里另两个通房来后,底下人也不朝她娷姐姐娷姐姐的叫了,沈柳德跟前有什么事也不叫她伺候。明着说不得使唤姐姐,暗着她便显得愈发无足轻重起来。
&ep;&ep;沈寒香来,她免不得要打起几分精神应付着,更不好添了马氏与沈寒香的心事,只是她病得憔悴,沈寒香一看心里就扯着疼。恍惚竟似到了马氏病危那会儿,又一恍见着前世沈平庆卧床那副灰败样子。
&ep;&ep;于是扶着枫娷坐起,灯霎时亮了。
&ep;&ep;枫娷已看见沈柳德,眼底也似灯火似的亮了亮,又很快熄下去。掩着嘴咳嗽两声,也不敢大声,侧着脸拿手帕赶沈寒香:“姐儿在我这儿仔细过了病,这么晚,马姨娘也担心。”
&ep;&ep;沈寒香道:“叫人先去给娘说过了。”
&ep;&ep;“怎么说的?又说陪着哥儿玩闹么?听说老夫人规矩严,你们兄妹也别闹太晚,免得有人告了去……”枫娷连喘了两口气,才觉嗓中滞涩好些,不想咳了。转过脸来,脸色蜡黄,人也瘦得脱了一圈肉。
&ep;&ep;“这边院子又不是只有大哥一个人,回说来给你送东西的。”沈寒香笑从袖子里摸东西,东西没出手,已有异香。
&ep;&ep;“什么东西这么香,闻着像哥儿生辰时候,姨奶奶给哥儿的扇子。”
&ep;&ep;沈寒香一诧,笑揉她肩,将扇子捏在她手上:“机灵得你!大哥生辰收的,借花献佛给你的,又不好意思自己拿,偏要叫我拿给你。”
&ep;&ep;沈柳德见枫娷笑起来,也想念她从前腮颊丰润,三两年里本脱了稚气样子,收拾出来虽比不得上等人才,却也赏心悦目。现病了几个月,把这些年里养起的肉输了出去,还更见消瘦支离,沈柳德一时怜惜,在褥上坐了,牵着枫娷的手问:“喜欢不喜欢?”
&ep;&ep;沈寒香知没自己什么事了,便笑道:“得,你们说话,我不讨人嫌。走了。”
&ep;&ep;到院中才回身看了看,枫娷住着个小屋,还不比从前与她同住一屋,挨邻的两间屋里灯都没有,走出偏院来听见一阵笑,像是一群丫鬟在掷骰子玩闹。沈柳德屋里竟这个时辰还有丫鬟在闹,枫娷又不得近前伺候,好在沈柳德于她也还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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