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卫夫人的闺房宽敞大气,分内外闺房,装点得很是风雅。
&ep;&ep;梁道斌一行人便留在外闺房,以关仲淮为首的那帮子大夫也没走。梁道斌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没驱赶他们,任由他们留下来了。
&ep;&ep;仅葛如沫随着叶嬷嬷穿过玉珠帘子绕过屏风,来到榻前,一路上她目不斜视,丝毫没有乡下土妞那种看见好东西就好奇而四下张望的小家子气。
&ep;&ep;叶嬷嬷暗暗点头,对葛如沫身怀高明医术一事倒有几分相信了。
&ep;&ep;一到榻前,葛如沫就注意到卫夫人头朝外侧转了转,眼睛勉力睁开一道缝,似乎没有焦距。她伸手在她眼前左右摇摆了一下,却没得到更多的反应。
&ep;&ep;葛如沫左右看了看,授意叶嬷嬷将卫夫人移到矮榻上,以方便诊治。
&ep;&ep;弄好后,葛如沫坐下,专心给卫夫人诊脉,诊完了右手脉,又绕到榻的另外一侧,诊起了左手脉。
&ep;&ep;几十息后,葛如沫收脉。她心中沉吟,卫夫人的病和她之前的猜测差不多,“卫夫人这样神智不清,时而发语乱言的情况有五六日了吧?”
&ep;&ep;叶嬷嬷在心里数了数,可不就是五六日吗,还真神了!
&ep;&ep;葛如沫却觉得没什么神的,盖因伤寒论中有记载,太阳与少阳并病......今脉浮不大而弦,五、六日语不止,土病而见木脉也。所以病人这情况,该有五六日了。
&ep;&ep;“卫夫人半个月前是不是受过一次风寒?当时只觉得恶寒却无汗,在后脑和脖颈处头痛,没有发热?”
&ep;&ep;叶嬷嬷还在想,可是旁边的一个叫姚黄的丫头已经啊了一声,在她们看过去时,便说,“这位姑娘问了,奴婢才想起来,半个月前,在来苏州府的路上,我们不是遇上大雨么?夫人虽然没被淋着,却受了冷风,后来在破庙躲雨时,夫人就有些恶寒头痛,其余的症状就和这位小大夫说的一样。只是当时忙乱,夫人也不让奴婢告诉你,只让人铺了被子抱着被褥稍作休息。”
&ep;&ep;“这就对了,当时就是风寒入侵了太阳经。若是当时你们归家后给她熬上几碗姜汤,发发汗都不会有后来这么严重。”
&ep;&ep;闻言,姚黄有些后悔,早点告诉叶嬷嬷,夫人就不用受那么多罪了。当时夫人没淋着雨,穿得也不算单薄,她以为没事。而她又素来有偏头痛的毛病,都是歇歇就好的。
&ep;&ep;叶嬷嬷也在怪自己疏忽大意,那时她回来后只顾着整顿归置内宅,知道夫人休息了也没多想。
&ep;&ep;病情发展到后面,孔胜也和葛如沫提过了,如今病人的情况也符合,没什么可说的。
&ep;&ep;“那夫人得的是什么病啊,好不好治?”叶嬷嬷忙问。
&ep;&ep;“卫夫人得的是伤寒,确切的说是伤寒病中的太阳少阳并病。”
&ep;&ep;叶嬷嬷与姚黄一脸茫然。
&ep;&ep;外闺房梁道斌追问,“太阳少阳并病,何解?”
&ep;&ep;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听。
&ep;&ep;“首先,伤寒病有六经传变的规律,卫夫人这病即是太阳经先受寒邪,未愈,寒邪又从太阳经传至少阳经,即太阳病证未解,而已见少阳病症候。”
&ep;&ep;葛如沫自认解释得挺详细,可在场的却有大半的人一知半解。
&ep;&ep;“什么叫六经传变?”
&ep;&ep;“六经传变是伤寒的一种基本传变方式,人体有十二正经,伤寒病邪由表入里传变,由阳入阴,即先太阳、阳明、少阳,而后太阴、少阴、厥阴的六个层次。”
&ep;&ep;葛如沫话音一落,关仲淮立即夹枪夹棒地反问,“哼,你怎知卫夫人是太阳少阳并病,不是太阳少阴并病?不是太阴少阴并病?”
&ep;&ep;葛如沫皱眉,这人欲胡搅蛮缠到何时?“首先,太阳病必然可见脉浮,既然脉是带浮的,其实是早就与三阴病无关。伤寒太阳少阴并病脉浮滑,此以表有热,里有寒。而病人脉弦浮,加之症状也符合太阳少阴并病之症,故以此论之。”
&ep;&ep;众大夫听得都瞪大了眼,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ep;&ep;葛如沫的声音清清淡淡的,谈到自己的专业领域,这丝淡然却挟着一股信手拈来的随意,无意却让闻者心神震撼。
&ep;&ep;而且从她的言语中不难发现她的诊脉功夫也不弱。
&ep;&ep;一席话下来,让人听得如痴如醉。不少人在心中默默地背诵她方才的话,她话里干货不少啊。
&ep;&ep;葛如沫虽然没有明说关仲淮医术不行,但话里话外却有种‘你这点诊脉功夫都没有,还来找茬儿?多回去学几年再来吧。’的即视感。
&ep;&ep;关仲淮气得死死咬紧牙关,不肯再吭声。
&ep;&ep;“这病好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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